素梨聞言, 微一沉吟, 道:“只有連老夫人么”
若是只有連老夫人一人前來,敷衍起來就要容易得多。
怕就怕不止連老夫人來了, 連家各房的親眷都來了,今日又是重陽節(jié), 但凡她有一點做得不好, 這些人就要在背后胡說八道了。
大周朝以孝治天下,雖然她不在乎,可也得顧及一些。
阿保眉頭微皺:“王妃,陪同連老夫人過來的是連夫人和連家三房的連三夫人,還有貴妃娘娘的兩位姐姐趙夫人和溫夫人,另外還有幾個小輩女眷, 屬下只認(rèn)識連三姑娘連松篁。”
素梨聽了,先吩咐阿保:“陛下這幾日不是在金明池行宮么你派親信去一趟,請蔡公公來一趟,就說我這里請人給逍遙畫了一幅《嬰戲貍奴圖》, 想讓他看看。”
阿保忙答了聲“是”。
素梨看向阿保:“阿保, 先前給王爺易容......就是弄出病容的人是誰如今在皇莊么”
阿保先是一愣, 接著便笑了:“啟稟王妃,正是屬下!”
素梨:“......”
她打量著阿保, 心道:看不出來呀,阿保還有這個本事!
阿保忙又道:“王妃,屬下可以教解頤。”
解頤在一邊聽到了,讓開顏先看著逍遙和二白, 自己過來道:“王妃,奴婢倒是跟著阿保學(xué)過一些的!”
素梨笑瞇瞇道:“事不宜遲,咱們現(xiàn)在就易容!”
皇莊外院的西客院十分齊整,黛瓦粉墻,桂樹飄香,秋意盎然。
正房堂屋更是打通的三間,全套的竹木家具,壁上懸著名人山水,素瓷花瓶里插著些竹葉竹枝,就連茶壺果盤都是最上等的御窯瓷器。
連老夫人端坐在竹制長榻上,連三姑娘連松篁斜簽著身子挨著她坐著陪著她。
她的兩個兒媳婦連夫人和連三夫人,兩個女兒趙夫人和溫夫人陪坐,其余小輩都坐在杌子上。
連三夫人有些沉不住氣,道:“母親,咱們在這里等了一個時辰了,這秦王妃怎么還不出現(xiàn)她的架子也忒大了些吧您可是福王的嫡親外祖母,貴妃娘娘的生身母親!”
連老夫人擺了擺手,道:“再等等吧!秦王妃出自甘州秦氏,也是西北大族,不至于這么不懂事。”
連三夫人答了聲“是”,不敢多說了。
連老夫人看著堂屋門上垂下的細竹絲門簾,心里亂糟糟的。
連祁的把柄在人家手里,為了兒子,為了連氏家族的長久富貴,她不得不來走這一趟。
不過再細想想,就算皇長孫因此沒了,阿舒和秦氏還年輕,還可以再生,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皇室的孩子,有幾個能活下來的
貴妃娘娘和阿舒早該適應(yīng)了!
想到這里,連老夫人亂糟糟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正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接著福王府的管家阿保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福王妃到!”
連老夫人一見這架勢,便知這位年輕的福王妃是要用國禮接見自己,而不是用家禮彼此相見了,不由皺了皺眉頭,一抹陰霾閃過。
堂屋中眾女眷都看向連老夫人,等著她的指示,看是以國禮迎接,還是按照家禮候著。
連松篁湊近連老夫人,輕輕道:“祖母,她畢竟是秦王妃......”
連老夫人想到苦苦哀求自己幫忙的兒子,只得嘆了口氣,道:“走吧!”
連松篁忙和連老夫人的貼身大丫鬟金珠一起攙扶了連老太太起身,去外面迎接福王妃秦氏。
連家一行人出了門,下了臺階,沿著甬道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才見一群打扮得光鮮亮麗的丫鬟媳婦簇擁著一個年少的美貌貴婦繞過影壁,逶迤而來,正是福王妃秦氏。
連家女眷忙簇擁著連老夫人上前,齊齊屈膝行禮:“見過王妃!”
素梨聲音有些弱,似乎有氣無力:“都平身吧!”
連家眾女眷起身后抬眼看去,卻見福王妃今日與先前不同,臉色蒼白,黛眉微蹙,瞧著有些懨懨的,帶著病容。
素梨扶著解頤,聲音弱弱的:“連老夫人,各位夫人,姑娘,這邊請......”
見福王妃一副西子捧心模樣,連松篁心情復(fù)雜,隨著眾人往堂屋走去。
到了堂屋,分賓主坐下后,素梨先招呼了連老夫人等人,然后便拿了帕子捂住嘴,嬌弱地咳嗽起來。
把帕子遞給侍立在身后的丫鬟后,素梨弱弱道:“對不住了,這幾日我有些身子不適。”</p>
連老夫人頓了頓,問道:“阿舒呢老身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