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伙計聞言,看向靠著柜臺站著的女掌柜。
秦素梨見狀,微微一笑,走到柜臺前,接過王四兒遞過來的繡花褡褳,從里面取出了一盒玫瑰香脂,一盒玫瑰香膏和一瓶玫瑰香油。
她也不多說,專心致志擰開盛玫瑰香脂和玫瑰香膏的瓷盒的蓋子,把兩個瓷盒并排放在了女掌柜面前,又拔出盛玫瑰香油的瓷瓶的塞子,把瓷瓶也放在了女掌柜面前,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滿是自信看著女掌柜:“掌柜的,您瞧瞧我的香脂、香膏和香油,我敢說,咱們鞏縣城內(nèi)還找不出比我的貨更好的!”
那女掌柜原本覺得好笑,可是方才那蓋子一擰開,清甜芬芳的玫瑰清香就氤氳開來,實在是好聞得很,她忍不住湊過去細(xì)看,發(fā)現(xiàn)色澤也極完美,不禁心里一動。
那個女伙計聞到沁人心脾的玫瑰芬芳,忙也湊了上來。
秦素梨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才又開口道:“不如我自己在臉上試一試,掌柜的您來看看吧!”
王四兒機(jī)靈得很,忙上前拿起柜臺上放著的靶鏡給素梨照著。
素梨凈手潔面后開始忙碌。
原本脂粉未施的她美則美矣,卻顯得青澀單薄,如今她不過在臉上敷了一層香脂,在唇上抹了香膏,整張臉便變得晶瑩起來,似乎籠著一層珠光,而原本粉色的櫻唇則變得瑩潤飽滿,似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看著眼前肌膚晶瑩剔透櫻唇嫣紅的小美人,女掌柜心里有了主意。
她知道這是她見過的最頂級的玫瑰香脂、香膏和香油了,須得籠絡(luò)住這姑娘,慢慢把她的手藝給問出來。
除了送了一套給海棠紅做樣品,剩余的四盒香膏、四盒玫瑰香脂和五瓶玫瑰香油海棠紅全都留下了。
海棠紅的女掌柜交給了素梨一張十兩面值的銀票和一兩碎銀子,約定好十日后讓素梨繼續(xù)過來送貨。
兩刻鐘后,卸了妝的秦素梨素面朝天一臉平靜出了海棠紅。
王四兒背著空褡褳跟在后面。
等到到了和陳三郎約定好的地方,秦素梨這才得意地笑了起來,在王四兒腦袋上拍了一下:“四兒,姐姐我很厲害吧?!”
王四兒還沉浸在震驚中不可自拔:“姐姐,這些搽臉抹嘴的玩意兒怎么這么值錢?”
一盒香脂五錢銀子,一盒香膏一兩銀子,一瓶玫瑰香油一兩銀子!
這可比劫道還掙錢啊!
秦素梨笑得大眼睛瞇成了彎月亮:“傻四兒,這世間頂數(shù)女子最美好最可愛,因為她們舍得斥巨資購買頂級的香脂香膏香油、華美的珠寶和美麗的衣裙——以后我想要發(fā)家致富,可要靠她們了!”
她下定了決心,這輩子要專心致志做女子的生意大發(fā)女人財,讓世間的女子更美麗更優(yōu)雅,讓她自己活得更自在更快活。
前世的經(jīng)歷令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女子也得手里有銀子有產(chǎn)業(yè),才能活得更自在些。
和陳三郎會合后,秦素梨今日財大氣粗,請陳三郎和王四兒去何家老店品嘗鐵鍋燉大鵝了。
鵝肉鮮香,土豆軟糯入味,鍋邊貼的玉米面餅子焦香,何家老店還提供免費的玉米糝粥。
整整一大鍋鐵鍋燉大鵝都被秦素梨三人給吃完了。
秦素梨會了帳,又在點心鋪買了幾盒姥爺、姥姥和娘親愛吃的點心,這才心滿意足打道回府。
王四兒心細(xì)得很,早上出發(fā)的時候,向陳老太討了麥草編的枕頭和潔凈厚實的褥子,這會兒空車回去,他就把褥子鋪在了車廂里,上面放上了枕頭,讓素梨在車廂里歇息,他和陳三郎在前面趕車。
素梨吃得飽飽躺在褥子上,在驢車的晃晃悠悠中,很快就睡著了。
此時梨花坳的秦家午飯還沒有做好。
家里如今只剩下秦老太和秦四姐母女倆。
秦四姐不會做飯,秦老太只得親自出馬煮飯炒菜,讓秦四姐燒鍋。
可是秦四姐出生的時候,她嫂子陳氏已經(jīng)嫁過來了,家里的活都是陳氏做的,就連秦老太生秦四姐坐月子都是陳氏伺候的,秦四姐什么都不用做,如今她連燒鍋都燒不好,灶膛里火沒燃著,灶屋里卻全是煙。
秦四姐被濃煙熏得受不了,鉆出了灶屋,在院子里跳腳大罵:“那王四兒死哪兒去了?陳氏和小蹄子怎么還不回家?!娘,你快讓我大哥回來教訓(xùn)她!”
自從兒媳進(jìn)門,秦老太連褻褲布襪都沒洗過,廚房更是再沒進(jìn)過,如今也是扎手扎腳被灶屋的烏煙瘴氣給熏了出來。
她咬牙切齒道:“你哥再過十幾日才回家過端午,到時候你瞧我的吧,非讓陳氏跪下舔我的鞋不可,還有那小蹄子,看我怎么拾掇她!”
正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嚽宕嗟拟忚K聲,接著便是極甜美的女聲:“老太在家么?”
秦四姐眼睛一亮:“娘,聽著像是城里的媒婆海婆子!”
她去年就開始議親,只是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到現(xiàn)在還沒定下來,倒是和鞏縣有名的幾個媒婆都熟了。
秦老太正要讓秦四姐回屋洗臉梳頭再見人,卻聽秦四姐道:“娘,海婆子不是也往金水河上的花船送人么?秦素梨那小蹄子不知道能賣多少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