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漓給了姚知顏一件淺藍(lán)色的長袍,從表面看和尋常衣物差不多,入手一觸就知道質(zhì)地上乘,面料十分柔軟,穿在身上很是舒適。
唯一不好的就是過于寬大,段漓畢竟是男子,肩膀和腰身都比姚知顏粗壯不少,再加上他身高遠(yuǎn)高于她,所以她走動間總要時時刻刻提著下擺,實在是過于艱難。
姚知顏剛換好衣服下馬車時就被嘲笑了,第一次穿男裝的她還不甚熟悉,像小女孩偷穿媽媽的墜地長裙那般小心翼翼,走一步拖一步,慢吞吞向前挪動,看起來莫名滑稽。
一向不茍言笑的段漓竟看得眉眼彎彎,怕她生氣也沒有多瞧,還及時補了句:“進城給你重新買幾套合身的,暫時將就著穿吧。”
“咱們此行是去哪?”姚知顏不想讓他一直注意衣著,轉(zhuǎn)移話題道。
“你不知道去哪,就敢隨便上陌生人的馬車?”段漓立刻斂了笑意。
“我閑來無事打打劫,原本打算搶點財寶什么的,后來看見你就改了主意,你長得好看,我舍不得離開。”姚知顏一點不心虛,反而理直氣壯,“要不,你跟我回山寨?”
“你想得美!”
“對吧,你又不肯跟我回去,那我只好跟著你啦。”
段漓似被她的厚顏無恥驚呆了,一時呆愣在當(dāng)場,等了會兒見她沒有絲毫反省,他干脆不理她,扭頭吃起了手里的烤魚。
“我也要,分我一點。”聞著魚香,姚知顏如餓狼一般向前撲去,偏偏段漓還閃,著急間她上手去抓,忘記提在手里的衣擺,啪一下絆倒了。
段漓看著不偏不倚倒在自己懷里的少女,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半晌實在忍不住奇道:“你確定會武功嗎?”
額,糟糕,怎么忘記這茬了?
看來以后要多多訓(xùn)練才行。
見少女的眼神比他還無辜,段漓甚是郁悶,將對方扶起,重新拿了一串烤好的魚給她,提醒道:“吃吧,吃完早點趕路,不過看天色,今夜估計是到不了客棧了。”
“無礙,我不挑的,我睡馬車也能睡著。”姚知顏著實餓慘了,啃魚的速度賊快,幾下就吃完了,“我吃好了,走吧。”
她說完就嗖地一下,運起輕功鉆進了馬車?yán)铩5榷卫爝M來時,發(fā)現(xiàn)她早早就散開頭發(fā)躺下了。
“對了,認(rèn)識這么久了,我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你,我叫顏顏,你叫什么?”
“你只有這個稱呼,沒有姓嗎?”段漓明顯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女兒家的閨名你確定要知道?說了你就得娶我了,對了,你沒娶妻吧?”姚知顏來勁了,立馬坐起身直勾勾看著他。
“未曾,我此生不會娶妻。”段漓的目光一下拉遠(yuǎn),不知想起了什么。
“這樣啊,那我就告訴你我的閨名,我叫姚知顏——唔”見他心情低落,姚知顏刻意逗他。
段漓本想捂住她的嘴,可惜動作慢了,氣怒下他生氣道:“這次不算,我沒讓你說。”
姚知顏用舌尖掃了掃他的掌心,等他松開手,她才回道:“可你已經(jīng)聽到了,我不管,你以后就是我的夫君了,你別想抵賴。”
段漓語氣堅決:“隨你怎么說,反正我不會娶妻。”
“無礙,適應(yīng)適應(yīng)即可,你先叫一聲顏顏來聽聽。”
結(jié)果段漓給了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就閉上眼睛再不看她。
行吧,追夫之路任重道遠(yuǎn)。不過這會兒嘴硬有什么用,要是以后,呵呵!
青國不算大,他們一路緊趕慢趕終于在四天后,趕在城門關(guān)閉之前到達(dá)了國都——祁城。
沒有去想象中的高檔客棧,一路越走越偏,七繞八繞的最后進了離正街很遠(yuǎn)的一條清幽巷子里,大概小半個時辰后,馬車終于停在了一處毫不起眼的小院前。
在路上奔波了這么幾天,坐馬車的新鮮感早已散去,連續(xù)兩天失眠的姚知顏這會兒見到房屋就像看到救星似的,眼冒桃心。
路上不是干糧就是糕點,基本沒吃過什么熟食,這讓她一個向來不重口腹之欲的人第一次露出了吃貨的潛質(zhì)。
入住之后的第一餐,是閃去最近的客棧打包回來的,這家伙一點不講究,買回來的一溜是大魚大肉,還全都是重口味的。
這要擱平時,姚知顏是絕對不吃的,可這次熬狠的她居然一點不嫌棄,還吃得津津有味。
在她完全不顧淑女形象大快朵頤時,段漓不自覺也跟著加快了進食的速度,似乎這家飯菜別有一番風(fēng)味。
飽餐一頓的姚知顏終于有空思考,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夫君,你的房間在哪?我累了,想休息。”
“咳咳咳……”段漓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還好他及時忍住,可還是嗆著了。
他不敢置信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