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后來工作上的行程都是助理負責的,于是自己手機里都是去找時念念時留下的記錄。
他們默契的遵守了在不能回來前不聯(lián)系也不見面的約定, 是為了把感情冷藏保鮮安放在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可江妄實在有點兒忍不了。
第一次去的時候是拿到第一塊金牌后不久, 江妄把金牌寄出去, 心就顫悠悠的好像也被裝進了那個小紙盒里,
他渾渾噩噩兩天,沒忍住,第一次買了過去時念念的城市的機票。
即便他心知肚明, 在那種環(huán)境下, 就算見了面也是自我折磨。
時念念問:“那你見到我了嗎?”
江妄抬眸,勾唇:“沒。”
當時她住在一個公寓小區(qū)里, 江妄在那兒守了一晚上,挺多亞洲人的, 每個出來的黑頭發(fā)他都仔細看,沒見到時念念。
他在飛機上想過許多見到時念念后要怎么辦, 該說些什么,能不能親一親抱一抱, 最后決定就遠遠看一眼就好,看一看她過的好不好。
他在飛機上睡了難得的一個好覺, 夢見從前那天晚上小姑娘笑著看向他, 眼睛清凌凌的,軟乎乎的擠進他懷里, 額頭撞在他胸膛, 羞赧的說:“要抱。”
結(jié)果根本就沒有見到。
他后來又待了兩天,
在那里逛了逛,坐了那兒的地鐵,去了馬路對面的便利店,把那兒的街道印在腦子里,就為了以后想起時念念時可以更清晰的幻想她在那兒一天天的日子是怎么樣的。
時念念眼角紅紅的,抬手揉他頭發(fā),勾著他后頸俯身抱住他:“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去找過我,也不知道原來自己也一直被思念著。
他“嗯”了聲,不再聊這個:“挑好去哪兒玩了嗎。”
時念念搖頭,還沒從方才的情緒中出來,也想不出去哪里玩。
離國慶還有一會兒,于是這事就暫時擱置了,江妄怕她又哭,哄著她去洗澡又睡覺。
時念念在被窩里挪過去環(huán)住他的腰,發(fā)頂蹭過江妄的下巴,認真說:“我以后都不會再這樣了。”
江妄摟著她,含混笑,胸腔震動:“你現(xiàn)在再這樣我就把你抓回來,綁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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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人其實都挺忙的,江妄每天有處理不完的工作和會議,時念念上了一上午的課,下午又被導(dǎo)師叫去附屬醫(yī)院幫著看診,結(jié)束后決定和江妄一塊兒去找許寧青。
她回來這么久了,還沒見過許寧青,倒是去過舅舅家?guī)滋耍珱]遇上過他,又因為學校的事一直擱置著。
她出國以后,許寧青倒是來看過她幾回,就見面吃頓飯。
許寧青性子比江妄更懶散,江妄其實本質(zhì)還是很認真的,放松下來時才會顯的散漫痞壞,而許寧青就像個古裝劇里頭天天聽人唱曲兒的廢物王爺。
他來找時念念也沒舅媽過來時那種寒暄悲傷,單純來看一看,帶點兒吃的給她,去三星餐廳里吃頓飯,他就當旅游似的自顧自玩兒上幾天就回國了。
許寧青開門見到兩人,抬了下眉:“終于是想起我來了。”
時念念笑著走進去。
他隨便穿了件白t,底下是家居褲,額前的碎發(fā)落下來,領(lǐng)兩人進屋,自己往椅子上一坐,點了支煙,煙盒被丟回茶幾上,坐姿懶散,又一副清風霽月的模樣。
他彈了彈煙灰,淡聲調(diào)侃:“回來一次也不來找你哥就找你男朋友去了。”
許寧青之前就聽范孟明嘰嘰喳喳的提過自己在江妄家看到了時念念的事兒。
江妄“嗤”聲:“找你干嘛。”
“妹夫啊。”他笑著看過去,“在你小舅子面前注意點兒態(tài)度。”
時念念忍不住笑出聲。
許寧青這些年也管了不少公司的事兒,不過他性子懶,玩樂仍然少不了,身上一股閑散紈绔氣。
“你弟弟怎么樣了?”許寧青難得問她家里的情況。
時念念說:“比以前好多了,就是病不太可能完全好,還是挺孤僻的,不過不會亂尖叫了。”
許寧青“嗯”了聲,呼出口咽,又直起身把煙盒丟到江妄面前。
他朝時念念抬了下下巴:“我不抽。”
“可以啊。”許寧青沖時念念比了個拇指,“這就給戒煙了。”
“也不是,他耳朵不太好么。”時念念說,“飲食什么都清淡點兒好。”
許寧青笑了笑:“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啊。”
領(lǐng)過證了,江妄自動把結(jié)婚理解成辦婚禮,手上勾著時念念的手指玩兒:“她覺得現(xiàn)在早,等畢業(yè)以后吧。”
話音剛落,門從外面打開,一個女孩兒背著畫板進來,身上衣服臟兮兮的蹭了各色的顏料,她熟稔低頭換鞋,等抬起眼發(fā)現(xiàn)屋里還有別人時愣了愣。
“這么巧啊,姐姐。”她笑著沖時念念打了聲招呼。
昨天的晚會許寧青沒去,也不知道兩人怎么會認識,詫異的挑了下眉,沒來的及問什么,常梨就風似的沖過來。
“你你你怎么又在抽煙!!”常梨把自己摔進了許寧青懷里。
許少爺非常冷漠無情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兒扒拉開:“小鬼,你這渾身臟的,不知道我有潔癖么。”
常梨瞪他,不理會繼續(xù)靠在他身側(cè),抬手朝坐在對面的時念念又揮了揮手,笑的很甜。
沒有久留,時念念和江妄就起身準備走了,大家都很熟了許寧青也懶得送,走出門時就聽到常梨問許寧青:“你跟那個姐姐也認識啊?”
許寧青彈煙灰,玩味看她:“你什么你啊,現(xiàn)在叔叔也不喊了,有沒有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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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開車去外面吃飯。
天色已經(jīng)暗了,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江妄停好車和時念念出來。
夜風是涼的,吹拂在身上很舒服,裹挾屬于夏末的潮濕水汽,樹上有知了聲,時念念第一次見到江妄就是這樣的時候。
吃了飯出來,時念念接到一個電話,跨洋電話,媽媽打來的。
“等一下啊。”時念念把手上的東西給江妄拎,翻出手機接起來。
通話過程中也沒見她說什么,“嗯”了幾聲,又說“好”,江妄站在她旁邊都沒聽出來她聊了些什么,很快就掛了電話。
他垂眸看她,倒是沒什么難過的神色。
他后來也清楚了時念念家里的情況,難以理解為什么像時念念這樣性格的人還會有人不喜歡。
“說什么了。”他挺輕松的開口問。
時念念答的也挺輕松:“也沒什么,就是跟我說一聲把我那邊的書也都給我寄來了,我們的專業(yè)書嘛,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