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念頭頂還罩著江妄的那件校服。

帶著體溫的校服，有一種淡淡的煙草味縈繞鼻間。

她也沒伸手把校服扯下來，視線垂著把那張皺巴巴的紙疊了兩折，塞進(jìn)口袋。

前后不過五分鐘，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雙鞋子，江妄的。

她頂著校服仰起頭。

“新娘子啊。”他笑著調(diào)侃了聲。

時念念嘴巴張了張，遲疑著抬手掀開衣服。

眼前像是一陣腥風(fēng)血雨卷過，那幾個男生已經(jīng)全部倒在地上，程琦衣服上臟了一塊，另幾個女生縮在角落。

她看向江妄的臉：“你這里……”

她指了下自己的眼角邊上的位置。

“沒事。”江妄滿不在乎的說。

時念念把衣服疊了兩下，伸手還回去：“謝謝……”

“你給我拿著啊。”

時念念縮回手，兩手交疊著把那件衣服抱在胸前。

江妄往前走，時念念往那群人身上看了眼，很快收回視線，小跑著跟上去。

江妄走到停車場，從兜里摸出車鑰匙而后坐進(jìn)駕駛座，時念念站在旁邊沒動。

她沒想到他是開車來的，而后轉(zhuǎn)念一想，他跟許寧青同齡，許寧青高中一畢業(yè)舅舅就給他買了車，看江妄開車也沒那么意外。

“過來啊。”江妄搖下車窗喊她。

她走近一點(diǎn)，輕聲說：“我要回，回家了。”

風(fēng)一吹，少女馬尾往后樣，脖頸白皙纖細(xì)。

江妄手肘搭在車窗邊，聞言上下掃她一眼：“你現(xiàn)在這樣回家”

她身上都是臟的，衣服上沾了泥濘的泥點(diǎn)。

她不動，江妄就那么等著，最后上前幾步拉開后座坐進(jìn)去。

-

開車到一家商場前，天色已經(jīng)暗了，晚風(fēng)沒有白天那么熱，卷著秋初的涼意。

時念念下車就被江妄拉著手腕拽到跟前，手指勾起她的校服外套，她躲避不及，江妄已經(jīng)把她拉鏈拉下來。

而后彎腰從車?yán)镏匦履闷鹱约耗羌馓讈G給她：“穿我的。”

“不用……你自己，穿。”

“我不冷。”江妄耷拉著眼皮看她，“你那件太臟了。”

外套的確很臟，都是泥斑，周圍人來人往的蹭到別人也不好，而且她這副狼狽樣子站他旁邊，江妄可能會覺得丟臉吧。

時念念猶豫兩秒，把臟外套脫下來，沒放車?yán)铮B了兩折塞進(jìn)書包。

“謝謝。”

他外套上的煙草味再次席卷她的嗅覺，他衣服比她的大很多，袖子整個包住手，遮住半截大腿。

她輕輕吸了吸鼻子，把拉鏈拉到胸前。

胸前隱約的輪廓，讓拉鏈落在一個微微起伏的弧度里。

江妄偏頭，不自然的咳了一聲，轉(zhuǎn)頭往商場的方向走。

時念念平靜的垂下眼眸跟上去，安靜的跟著他往里走，走進(jìn)亮堂的商場才問：“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你要不要買套干凈的衣服再回家”

她輕搖頭，拒絕了。

她現(xiàn)在想早點(diǎn)回家。

“那看個電影”

“我想……回去了。”

“我救了你，你不應(yīng)該報答我一下么”江妄側(cè)頭，看著少女的發(fā)頂輕笑著問，“看個電影，不過分吧。”

她沒應(yīng)聲，沒答應(yīng)，也沒拒絕，仍是跟著他往前走。

江妄當(dāng)她是同意了，拿出手機(jī)買票。

臨近國慶檔，大片全等著這假期，如今可選的都是些沒聽說過的片子。

他把手機(jī)遞過去：“你看看你想看哪個”

她把頁面劃過去，看了會兒，選了一個文藝片，底下的評分才5.8。

江妄研究了會兒，半晌笑了：“你這是挑了個片長時間最短的”

她靜靜說：“我想，早點(diǎn)……回去。”

江妄簡直是被她磨的沒脾氣了。

-

這個點(diǎn)看電影沒什么高中生。

時念念一身校服站在那很顯眼，旁邊站著一個高瘦帥氣的少年，眼角有道極淺的血痕，再加上她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校服，明顯是這個男生的。

引的周圍時不時看過來。

時念念偏了偏頭，避開那些目光。

好在很快救檢票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