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的志愿服務在周六。
非自愿被選擇到的人哀聲一片。
經(jīng)過黑板報一事,林玖對任苒苒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兩人的關系發(fā)展的還蠻順暢,上了大巴,自然而然就坐在了一起。
任苒苒低垂著頭,身后傳來了學生們的抱怨聲。
“學校收我們那么多錢,還弄這種活動,你們我們能送什么關愛,出錢不行嗎誰稀罕這一天一百五,我一條裙子的零頭都不夠”
“學校就不能每次都讓一班的人來嗎據(jù)說這名額一班搶破頭,一群窮鬼”
“是啊,我都多久沒坐過大巴車了,哦,悶死我了”
“說到這個昨天我媽給我買了新車,就我上周和你說的那輛蘭博基尼,但現(xiàn)在沒法開,眼饞死我了”
林玖低著頭,眼眶有點熱。
她是來賺那一百五的。整個八班里,就她一個是自愿來的。
任苒苒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沒睡好,給她遞了個蒸汽眼罩,林玖抹了抹眼睛,“謝謝你。”
說話間,鐘魏也上了車,看見兩人,揮了揮手打招呼。
任苒苒禮貌的對他點點頭,余光瞥見鐘魏身后的沈行止。
少年在晨光里,五官顯得格外立體。他的皮膚很白,眉宇間帶幾分清冷,眼眸深邃,長睫微斂,在眼下投下陰影。氣質(zhì)出塵。
他站定在她斜上方的座位前落座。
自沈行止上車,后座的討論就從家世的攀比變成了“沈行止怎么可以這么帥”、“如果不是一班的就好了”、“哎呀實在不行可以繼承家業(yè)包他啊嘻嘻嘻一看就腰力很好的樣子。”
腰力
任苒苒長睫輕顫,想起那天本子上寫著的羞人片段,莫名的有點兒做賊心虛,心跳無端快了幾分。
她和他的距離好像有一點兒近,目視前方的話,余光完全能掃到他英俊的側(cè)臉。
她捧著發(fā)燙的臉想了一會兒,矯情的和林玖換了個座位,坐到了靠窗的位置,總算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不少人已經(jīng)上車了,只有小部分人還在排隊等著。她漫無目的的盯著不遠處的那棟教學樓看了一會兒,直到“砰”的一聲巨響,連帶著身后的尖叫,把她的視線拉了回來。
大巴車里面,左右兩邊都是座位,只有一條走道,有一個男生正在被另一個男生大力的毆打著。
“還敢去我家公司門口舉牌子,你膽子很肥啊”
“身為下等人就要有下等人的覺悟,你們一班的人既然拿著我們的錢讀書,好好當你的人才就行了,以后兢兢業(yè)業(yè)進我們的公司,為我們服務,你現(xiàn)在是在準備做什么賤民的反抗”
揍人的男生坐在那名挨揍的男生的身上,一拳比一拳狠,盡管任苒苒離他們有一點兒遠,也能聽見拳頭打在肉上發(fā)出的鈍響和那名被揍男生吃痛的悶哼。
像是往人群中投放了一顆,喧囂的車廂在這一聲聲沉悶的拳聲中變得寂靜無比。
任苒苒想制止,被林玖死死的摁住了手臂,林玖漲紅了臉,緊緊的抿著唇,對著她搖頭,小聲道“別去,苒苒。他爸是李強。”
李強是某個政界大佬。
也不知道林玖哪里來的勁兒,力氣意外的大,任苒苒竟然沒拉過她,被她死死的摁在了座位上。下一秒,前座那個白色的身影已然站了起來,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臂。
“夠了。”
車內(nèi)響起抽氣聲,低低的感嘆道,“啊校草好帥”
“可那人是李保啊他爸爸有權(quán)有勢,不好惹的。”
沈行止抓著那人的手,那人沒想到沈行止竟然會插手,威脅道“沈行止你不要多管閑事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
沈行止淡淡的道“知道。”
“知道還不放開”那人掙扎了一會兒,見沈行止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車上還有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又氣又惱,揮著拳頭就往沈行止的臉上招呼來。
“啊”
女生們緊張的盯著兩人,生怕沈行止被打。
好在第二拳也穩(wěn)穩(wěn)的被沈行止接住了。
車上響起劫后余生般的舒氣聲。
“該死”李保的雙手都讓沈行止纏住,而且還是交叉著的,這姿勢娘們兮兮的,那男生氣急敗壞的罵道“你信不信我今晚就找人干你”
沈行止松了他,眼角一挑,那雙淬著冰渣的眼眸冷淡的掃了他一眼,李保的脊背上倏的躥上來一股涼意。
沈行止個子高了李保半個腦袋,帶著幾分冷淡幾分蔑視的回“可以。”
李保還是第一次被這樣羞辱,當即又是揮著拳頭想要揍人,毫無意外的被沈行止扣住。
“嗑噠。”
是手臂脫臼的清脆響聲,李保疼的冷汗直流,手臂垂垂的掛著,齜牙瞪他。
又是一聲脆響,沈行止給他安回去了。李保兩眼一黑,差點昏厥。
后排李保的小弟叫道“沈行止你這是在和我們作對嘛揍死你信不信”
沈行止不置可否。
李保沒討著好,又在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可肩膀上傳來的痛感太強烈了。他揉了揉自己發(fā)痛的胳膊,眼神變得陰毒不少,但車廂內(nèi)擁擠,也施展不開拳腳。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只得惡狠狠的瞪了沈行止和地上的男生一眼,抹了把嘴巴坐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