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闊終于是進了家門,院子有專人打理,一年四季都是郁郁蔥蔥的樣子,紅墻綠樹,強烈的古著氣息迎面而來。
趙闊穿過院子,才到門口就聽見趙父的聲音,“愛回不回,還要去接?沒長腿嗎!”趙致遠一回頭看見趙闊,鼻子哼一聲,又沖著廚房喊,“全家人等他一個,不像話!”
徐穎在趙闊身后,掩住嘴告訴趙闊,“你爸一大早就把蝦喂醉,知道你喜歡吃醉蝦。”
趙闊邁腿進去,“爸。”
趙致遠瞪眼,“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連家門都忘了往哪個方向開。”
“局里這次放了十天假。”趙闊聲音沒什么起伏。
趙致遠火氣更大,“要是不放十天你還不回了?”
“嗯。”趙闊還答應一聲。
趙致遠這爆脾氣,抄起手邊紫砂杯要扔。
“哎喲~”徐穎哼嘰一聲,捂住心臟。趙致遠舉起的茶杯趕緊收住,灑出的茶水燙了手都顧不上,“怎么了,怎么了,心臟又不舒服了?”
徐穎眼睛里全是戲,“孩子爸,你說話聲音太大,嚇得我心臟怦怦直跳……”
“好好好,我小聲小聲。”趙致遠瞬間百煉鋼成繞指柔,“我扶你上樓回房間休息會兒,藥吃了嗎?”
徐穎柔弱點點頭,“吃過了,不用休息,就是,你小聲一點兒,不要嚇到我就好了。”還不忘沖兒子使個眼色。
趙闊哭笑不得。
“飯得嘞。”孫姨從廚房出來,是趙致遠專門請來照顧徐穎的。
趙致遠緊張壓手掌,“小聲小聲,孩子媽受不得嚇。”
一旁的趙崢終于受不了了,欲哭無淚望著趙闊,“哥,我好同情你,原來你是這樣天天被喂狗糧長大的。”
“滾。”
總算是一家人吃上一頓團圓飯了,飯桌上趙致遠倒是沒再數(shù)落趙闊。
吃過飯,趙闊回房,洗完澡出來,手機一直沒再響過。響了他又不會回,在等什么呢。
兩聲敲門,趙闊擱下手機,“等一下。”他換好衣服開門,徐穎端著水果站在門口,趙致遠嚴肅臉站在后面。
“飯后水果,可甜了。”徐穎笑瞇瞇,手肘戳一下趙致遠。趙致遠立馬反應,清下嗓子,“很甜。”
趙闊瞬間覺得頭有點兒大,“我很飽。”
趙致遠臉一黑,“你媽媽說你需要吃水果你就需要。”
確實!趙闊覺悟的讓開門。
徐穎笑瞇瞇進去,“你的房間我天天讓阿姨打掃,你用的東西也都是放在原位。”
趙闊漫不經(jīng)心“哦”一聲,徐穎放下水果,趙致遠搬了兩把椅子在趙闊面前坐下,“兩堂”會審啊。
“兒子,工作怎么樣,辛不辛苦啊?”徐穎溫柔詢問。
趙闊漫不經(jīng)心撿一顆盤子里的草莓,咬一口,真甜。
“還好。”
趙致遠瞪一眼,“好好坐那兒說。”
趙闊整顆草莓吃掉,軍人坐姿,“請領(lǐng)導訓話。”
徐穎瞪趙致遠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跟我兒子說話嗎!”
趙致遠不作聲了。
徐穎又溫柔對趙闊說:“媽知道你工作忙,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和個人問題。”
例行催婚是逃不掉了。
徐穎繼續(xù),“我和你爸,你知道的都很開明,只要是你喜歡的,我們都喜歡。或者你喜歡什么樣的,媽媽朋友多,媽媽幫你留意?”
趙闊一個頭兩個大,“不用了,媽。”
“媽媽是想著你工作的環(huán)境接觸的女孩子少,你不要覺得相親老土,現(xiàn)在還有人花錢相親呢。”
趙闊揉揉額頭,“媽,我現(xiàn)在還不想結(jié)婚。”
“為什么?”徐穎聲線拔高,馬上降下來,擔心看趙闊,“你是不是……有什么,身體上的……隱疾?你要是不好意思跟媽媽說,媽媽出去,你跟你爸說。”
“沒有。”趙闊很無奈。
“那你說說,為什么不想結(jié)婚?”趙致遠是爆脾氣。
“就是,不想。”趙闊答。
“那你想干什么?”趙致遠騰地站起來,“讓你回公司你不回,在部隊待得好好,不聲不響就調(diào)到地方,你這是什么行為?逃兵!軍人的使命,擔當如山。古時說忠孝兩難全,你一樣都沒做到。”
“我自己的事,心里有數(shù)。”趙闊還是平靜回答。
“有數(shù)?那你說說三年前為什么突然轉(zhuǎn)去地方?”趙致遠追問。
眼看著兩父子又要吵起來,徐穎拉住趙致遠,“好了好了,兒子說心里有數(shù)就行了。他都是大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先讓兒子休息,下次咱們再聊。”趙致遠被趙母拉出去。
還有下一輪?趙闊用拳峰揉太陽穴。
……
農(nóng)歷二十八,樂隊小伙伴陸繼離開,俞菲菲待到最后一天,二十九才走。
大年三十的晚上,顧成悅一個人想找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翻箱倒柜找出一包泡面,日期都懶得看。
在這樣寒冷的夜里,能窩在自己的小窩,吃上一碗熱騰騰的泡面,也是一種幸福。
顧成悅屈腿坐上飄窗,窗外霓虹繁華絢爛,泡面熱氣氤氳,她幼稚的在玻璃上反筆寫出“趙闊”兩個字,歪歪扭扭的,她自己看著都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