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比碰不上強。”他訕訕道。
嘴上這么說,他行動上倒也老實了許多,悶不做聲地跟著向前走去。
在墻后延伸出的通道算不得狹小,但也說不上有多寬敞差不多正好夠五個人并肩而行。而當他們走出十米左右的時候,綴在石壁上的火把就像是感應(yīng)到有人來了似的,“噗”地一聲自發(fā)燃起。
火苗攢動,升出裊裊白煙,照亮了前方的通道以及岔路口。
“又來。”黎爍嘀咕。
也無怪乎他作此感想,顧淺腦海里冒出的也是同樣的倆字,那座古堡里發(fā)生的事都還歷歷在目,只是當時那些鏡子算不得什么正經(jīng)迷宮,想要破陣也只需取巧現(xiàn)在則不是。
厚重高聳的石墻足有三層樓那么高,顧淺試著摸了一下光滑無比的墻面,越發(fā)斷定想要爬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她又抬起頭,仰望到的上空與其說深不見底,不如說是被一層薄薄黑霧所籠罩,那其中又隱隱有什么在攢動,正好與墻頂齊平,完完整整地把投機的路給封死了。
他們正對面就是個丁字路口,分成左右兩邊,而正對著的墻面上寫著幾行殷紅如血的花體字。
各位參賽者們,歡迎光臨。
活著來到迷宮盡頭吧。
當心你的頭頂。
當心你的左右。
當心你的背后。
盯著這一小段乍看簡直是故弄玄虛成分占多的血字看了一會兒,顧淺收回了目光。
“怎樣,”她說,“左還是右”
黎爍“這時候分頭行動才是下下策,隨便選個方向就好了。”
說著他就蹲下身去,從兜里摸出根大約是路上掰下來的樹枝,豎在地上一松手,看著它倒下的方向,“左邊。”
童謠“”
過于隨便了吧
他敢怒不敢言說實話也沒敢怒見顧淺對此無所謂地點點頭,也只得認命地抱書跟上去,畢竟在這中還不知道里面究竟塞了些什么鬼東西的迷宮里,落單就正如對方所說與送死無異。
遠遠地似乎能聽見點人聲,飄忽而過就沒再留下蹤跡,簡直教人懷疑是自己的幻覺,但這座迷宮里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其他玩家是肯定的。只是眼下拐進左邊的通路,響徹耳畔的只有幾人零散的腳步聲和火焰靜靜燃燒的響動,一時間竟頗有幾分寧靜祥和。
考慮到眼下狀況還不如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更恰當。
“等一下,”顧淺忽然出聲,“那邊有東西。”
另兩人也隨之停步,看她走到那處死角撿起了一個巴掌大的淺黃色球狀物,上面寫著個斗大的“豆”字。
童謠“這啥”
顧淺倒是干脆,她摸到外殼上的縫隙,就直截了當?shù)赜昧σ豢?
所幸她眼疾手快,不然里頭的唯一一粒豆子就險些直接滾落了出來。誰也想不到那么大的容器里就裝了這等小的東西,顧淺捻起那粒豆子,對著火光看了半天,愣是沒瞧出什么名堂來。
黎爍也湊近過來,揚眉,“大豆”
“嗯,”顧淺將它裝回去,“還是烤”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話。
聽那跌跌撞撞的聲音,就像是有誰慌不擇路地在奔逃,三人齊刷刷向前方望去,就見那里岔道口的墻后突然探出個腦袋來。
是個陌生男人,寸頭留得極短,顧淺意識到大概是其他進入這座迷宮的玩家。對方同樣看到了他們,臉上還不及露出片刻的放松,又馬上被焦急和慌張占據(jù)。
“救、救救”
我。
他應(yīng)當是想那樣說的,只是在這之前就被掐住了嗓子。
也不盡然準確,因為脖頸上分明沒有被施加任何力道,取而代之的,被連著發(fā)根揪住的是他的腦袋。但在那只通紅的手掌覆上去的時候,男人還是露出了像是雞仔被攥住脖子似的表情,緊接著,就在一瞬間扭曲痛苦起來。
恍若無形的火焰由上而下,一秒亦或是兩秒,肌膚蜷曲皺縮,他連慘叫都沒慘叫得出來。
男人在他們面前被燒成了焦炭。
那只紅彤彤的手松開,完全碳化的尸體也應(yīng)聲而落,摔出一片炭黑。
然后,“那東西”也跟著探出頭來。
它額上生著兩角,赤裸著通紅的全身,四肢粗壯發(fā)達,面具似的臉上本就高高揚著嘴角,以一副怪異的喜悅面龐轉(zhuǎn)向了他們。
“四個。”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