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還在不斷地往外冒,她現(xiàn)在也沒工夫再管了,轉(zhuǎn)身便閃進最鄰近的斷壁后,背靠著墻面摸出那把沖鋒槍。這廂剛給子彈上了膛,一轉(zhuǎn)頭差點沒給嚇死。
你們怎么在這兒
列烏維斯就在短短兩堵墻之外,顧淺沒法出聲,瞪大了眼睛用口型問道。
楊桃和周德如也都是一臉菜色。
前者指指他們之前說好的那個方向,比了個叉字,又一抹脖,最后用兩根手指來了個走著走著走歪道的小人。
顧淺懂了。
畢竟那草包少爺說是來報仇的,但跟它手下真的都是一群菜雞。她在這兒跟列烏維斯大公也耗了老半天了,這時間足夠他們放翻那些家伙。
她能跟列烏維斯對著干,季晉華卻是單方面地被拜雍公卿追著跑,所以計劃原本是楊桃和周德如之后就去支援他,然而
他倆走偏了,顧淺這邊戰(zhàn)況太激烈,列烏維斯不完全跟著她引著的方向走,雙方一起跑偏的后果就是正當口給遇上了。
站在不遠處的列烏維斯還不曾想過這邊來了個不期而遇,鬼族的強大再生能力已經(jīng)讓它把被踢得骨折的下巴修復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傷口處還在隱隱作痛。
它細長的手指撫過那里,渾身顫抖起來,溢出嘴里的笑聲愈來愈大,再清楚不過地飄進了他們的耳中。
“好,非常好”它的面具徹底完蛋了,露出底下有別于康內(nèi)爾卻也同樣怪異的臉,鯊魚般的利齒也再一次咧開了,“這才是我想要的,我真高興,實在是激動不已啊”
“不過,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
想來是逮著下巴的那一下還是多多少少影響到了它的嗅覺,空氣中如此濃郁的血腥味也無法輕易辨別得出源頭在哪兒。顧淺打定了主意要再打它個出其不意,怎么可能應聲。
顧淺一時半會兒顧不上處理自己的傷口,不代表別人也看得過眼。楊桃清楚這樣下去不行,她草草翻出自己以防萬一揣在兜里的幾塊紗布,盡可能悄無聲息地撕下來長長的一條,捅捅顧淺,示意她只管把胳膊伸過來就好。
“既然你不出來,”列烏維斯話鋒一轉(zhuǎn),“不如來聊聊你們的打算吧。”
不僅僅是顧淺,連周德如和正在包扎的楊桃都愣住了。
“你們刻意引開拜雍,引開吉斯和它的那幾個仆人,是為了藏什么呢要是我現(xiàn)在再折返回去,是不是能在那里找到什么有意思的東西”
“要出來阻止我嗎”
楊桃打好了止血繃帶的最后一個結(jié),正遲疑地望向她,卻見顧淺只是打了個手勢。她張張嘴,什么都沒說,悶頭俯身跟著周德如往一旁的墻后爬去,最后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慢著。
楊桃懵了。
她淺姐手里拖著的那一長條是什么
看著他倆離得遠點了,顧淺上下拋接著一顆石子,驀地松了手。
石子落地的那一瞬間,她傍身的這道墻壁便被察覺到這動靜的列烏維斯大公砸了個粉碎
但原地也早已不見了顧淺的身影,列烏維斯只覺有什么細長的東西驟然橫過它的脖子。盡管這還遠不到能勒斃它的程度,這比之前還要快上幾分的速度居然讓它暗暗心驚。
繩索飛快地纏繞上來,先是脖頸,繼而是手足,快到連它都完全沒有機會閃避。
可誠然如此,她不會到現(xiàn)在還以為
列烏維斯漫不經(jīng)心地想,用這些繩子能困得住它吧
只要它一掙
仿佛看出了它的想法,顧淺反問道“誰說這是繩子了”
列烏維斯大公“”
它再次低頭看去。
這哪是什么繩子,壓根是表皮被破開了的電線
這些房子全是為了保證獵物在它們在打獵時還能活蹦亂跳的,水、電和食物一應俱全,此時哪怕被拆塌了也能依稀得見凌亂的影子。這根扯斷的長長電線也不知是冰箱還是哪來的電器的,被她在一片廢墟里撿了來
尾指勾著用來劃開電線的爪刀尾環(huán)轉(zhuǎn)了半圈,顧淺沖電線纏身的列烏維斯大公一挑眉。
她揪著外頭僅存的塑料皮,把電線的兩端直接懟進了最近的插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