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貓很小的時候看到過一部電影,電影里有段很經(jīng)典的臺詞,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 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圣衣,腳踏七色云彩來娶我”
當時哭的稀里嘩啦的她,暗戳戳的想, 以后我也要找個這樣的意中人嫁。
而此刻, 她的意中人來了
她的意中人沒有身披金甲, 更沒有腳踏七彩祥云, 但她的意中人同樣是個蓋世英雄,在她最危急的時刻, 穿著白襯衫,扛著米長大腿粗的木棒, 以一人當關(guān)萬夫莫開之勢,站在她的面前, 留給她一個脊梁挺直的后背。
“貓兒別怕,我在。”
秦貓被挾持時沒哭, 被踢的身體劇痛時沒哭,死神近在眼前時沒哭,可聽到這句話, 雙眼如噴泉, 往外涌著汩汩的淚水, 一遍遍的呢喃著他的名字。
聽到身后的哭聲,丁酉心痛得像被鐵手用力攥緊旋轉(zhuǎn),握著木棒的指關(guān)節(jié)泛著青白, 下頜線崩緊,眼底彌漫上血紅。
他去夜校的途中,不經(jīng)意抬頭間,看到四個男人簇擁著一個女人拐去旁邊小巷,雖隔了一條街,亦只是隱隱約約的半個背影,但他無比確定那個女人是貓兒,他日日夜夜在心底刻畫著她的所有,哪怕蒙上他的雙眼,他也能從眾多腳步聲中判斷出哪個是她。
快速準備一番,尋著幾人的身影跟上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他的貓兒受傷了,這群人該死
“呵,我正愁姐妹們無聊了怎么辦呢,這下好了,剛好兩邊一人一個。”蛇哥舔著嘴唇陰惻惻的笑,“一起上,速戰(zhàn)速決,誰知這小子有沒有報j。”
丁酉望著走過來的幾人,半點腳步聲都不發(fā)出,握著木棒臉色凝重,看來這四人都有拳腳功夫在身。
人不僅沒退,反而上前迎了一步,柔聲哄著秦貓,“貓兒,你先回去等我,晚點我去找你。”
秦貓撐著地面站起來,堅定道“我不要,我不會給你拖后腿的”
手伸向包里,心底許愿,握著包里多出來的東西,心下大定。
丁酉沒空再勸,因為四人已經(jīng)逼到了眼前,握緊木棒向前迎去,手中狼牙棒形狀的大木棒揮得虎虎生威。
俗話說兵家過招,武器一寸短一寸險,握著匕首的四人雖身上都帶著功夫,可一時間還真近不了揮著木棒的丁酉身。
四人交換了個眼色,分散開來,成四角包圍圈齊齊向丁酉發(fā)動攻擊。
秦貓心下大急,大聲呼叫,“打左邊那兩個”
見丁酉立馬轉(zhuǎn)身向左,拔開手中小油瓶的瓶蓋,把油潑向了右邊兩人面前的地面上,兩人剎車不急,被泥地上的油,滑的摔了個狗吃屎。
而左邊的兩人被丁酉逮著機會,敲了滿頭包,不過他的胳膊上也被匕首帶出長長得血痕,血跡立馬暈染了白色的襯衫。
眼見右邊的兩人脫掉沾滿油的布鞋,又沖向丁酉,秦貓?zhí)统隼苯贩叟苓^來喊“低頭”
丁酉不顧身后伸出的刀子,條件反射的彎腰低頭。
秦貓手一揚,辣椒粉撒到右邊兩人的臉上,兩人連忙抬胳膊擋住,只不過辣椒粉還是隨風(fēng)飄入了眼里。
蛇哥緊閉的右眼,眼皮不停顫動,往下流著眼淚,惡狠狠的說“黑蟻,你先送秦記者上路”
看黑蟻上應(yīng)聲而去,自己迎上丁酉。
丁酉想上前攔住黑蟻,只是三人攻勢加快纏著他不讓他出圈,急得大喊,“貓兒快跑”
秦貓不等他出口,拔腿就跑,看著身材高大的黑蟻,她專門往樹枝橫布得密林跑,跑的同時心底竊喜,計劃成功
四對二,她們不僅跑不掉,正面剛也剛不過,所以只能用別的方法,她撒油撒辣椒粉為的就是引開一人,為丁酉減輕壓力。
跑動間帶動了先前被踹到的側(cè)腹神經(jīng),痛的她冷汗遍布全身,見她們離戰(zhàn)場還是很近,咬牙摁著側(cè)腹繼續(xù)向前跑去。
聽到身后的黑蟻被樹枝抽的不停咒罵,疼的嘶著冷氣咧嘴笑。
“跑啊臭娘們你倒是跑啊”黑蟻一個大竄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手臂使力一甩。
秦貓被他甩到在地,在倒地的一瞬間翻身抓住黑蟻的腳腕,抬頭望著黑蟻笑的詭異,“再見”
手松開的同時,右手推動著電擊棒的按鈕猛的貼上黑蟻的腳踝,巨大電流順著腳踝向上游去。
黑蟻第一時間并沒有被電倒,雙眼大睜滿眼震驚,艱難的抬腿踢向秦貓的頭,秦貓偏頭躲過,但肩膀生生的受了這一腳。
顧不得生疼的肩膀,手上死死的摁著電擊棒,黑蟻身體晃了晃,轟然仰面倒塌,帶起飛揚的塵土。
秦貓被嗆得劇烈咳嗽,爬到黑蟻面前,對著他的脖頸大動脈處再次按下了電擊棒,見他的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關(guān)上電擊棒,手指伸到他鼻下,感受到皮膚上的微弱呼吸,放下心來。
爬起身,捂著肩膀踉踉蹌蹌的去找丁酉,她不能把黑蟻電死,否則到時她無法向眾人解釋。
遠遠的就看到丁酉已成了個血人,白襯衫染的血紅,往下滴著血,背著她站的筆直,腳下聚著血洼,血洼不遠處躺著三個血葫蘆。
“丁酉”秦貓心下大駭急促的呼喊著他的名字。
然而,只有樹上的烏鴉凄涼的叫著,叫的她心下生出不詳?shù)念A(yù)感。
“不許叫滾開啊你們滾開”抓起地上的石頭砸過去,腳步蹣跚的繞過丁酉的身子去了正面。
看到丁酉的正面,不可置信的后腿一步,搖著頭帶著哭腔喃喃,“丁丁酉,你別嚇我,我怕”
丁酉雙手扶著直豎的大木棒才能站的這么筆直,一條皮開肉綻的傷口,從頭上劃到左額,血污布滿全臉,上半身四五個血窟窿,還在往外冒著血,而卷起袖子的右臂上,缺了一長條皮肉。
上前剛抓住他的胳膊,他的身子就壓了下來,由秦貓墊底,兩人齊齊倒地。
秦貓不敢碰到他的傷口,亦不敢搖晃他,蹭著他的臉呢喃,眼下的淚沖刷著他臉上的血污,“丁酉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貓兒”
可丁酉的雙眼還是緊閉。
秦貓淚流滿面的在心底呼喊著錦鯉,“我用所有的愿望,換一個讓丁酉醒來的愿望好不好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
祈求的等了片刻,丁酉依然沒醒。
秦貓嚎啕大哭,嘶啞著嗓音大喊,“丁酉,你不是說要娶我嗎那你醒來呀你醒來呀等你醒來我就嫁給你好不好我求求你醒來吧”
緊盯著他的臉,“我喊1、2、3,你再不醒來,我就去嫁給別人了以后讓別人天天罵我、打我”
然而丁酉還是未醒。
秦貓情緒崩潰的臉貼著他的臉,“丁酉”
“我、我在,貓貓兒別怕”如蚊吶的聲音響起。
“丁酉、丁酉”秦貓先是不可置信,隨后抹著眼淚,綻放出大大的笑容,“你醒來我就不怕了你別再睡了好不好我們?nèi)メt(yī)院”
丁酉笑的很是溫柔,伸出手摸著她的臉,“我、我沒事,只是、太累了,等、等我睡醒、娶、娶你。”
隨后手臂垂下,面帶笑容再次閉上了眼。
秦貓的笑容僵在臉上,半響提著跳到嗓子眼的心,顫抖著指尖探向他的鼻下,再幾乎要瘋魔時,指尖終于感受到了溫?zé)岬暮魵狻?
人頓時癱軟下來,擦干自己的眼淚,笑著自言自語,“恩,你沒事,你只是太累了,我?guī)闳メt(yī)院。”
從他身下移出身子,避開丁酉的傷口,把他的雙臂架在自己的脖頸處,反手扣著他的腰,準備背人去醫(yī)院,只是她根本沒多少力氣,肩膀受了傷也無法承受力氣,剛用力,身子就被背上的體重壓趴在地。
秦貓顧不得被摔得劇痛的五臟六腑,想要繼續(xù)爬起來,可她全身脹痛無力,連撐起身子都做不到,想了想咬斷包帶,用包帶把兩人緊貼的身子纏緊,牙齒咬著背包用力,背著丁酉膝蓋用力,匍匐前進。
才爬了不到五十步,手心膝蓋就磨的血肉模糊,人也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了。
不由崩潰的捶打著自己無力的胳膊,罵它無用,正絕望間,聽到了她爸呼喊她的聲音。
順著聲音望去,就見許多人打著手電筒尋來,手電筒的光在她淚眼里,形成了五彩光暈。
秦貓用進全力應(yīng)了聲,待她爸橫沖直撞的沖到自己面前時,撕心裂肺的悲嚎“爸你先救丁酉救救他我不要他死”
秦愛國看到女兒凄慘的模樣,血紅的虎目泛著淚,“救,爸救”
其他人也沖了過來,秦貓這才看到被戰(zhàn)士們圍在中間的于都城與宋術(shù),見隨行人員中還有抬著擔(dān)架的白大褂,感激的以額觸地,“謝謝、謝謝你們,還有一個匪徒在西南方的林子里。”
眾人都紅了眼眶,于都城指揮著眾人救援。
秦愛國見女兒背上的丁酉被抬走,連忙上前抱起女兒,誰靠近一步都被他紅著眼睛吼開,猶如護崽的母獸,此時這個鐵塔般的壯漢哭成了淚人,“貓兒哪里疼都怪爸不好,爸沒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