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看小姑娘得逞的咯咯笑,臉頰上酒窩深深凹起,他眼底也是滿滿的笑意,好像下一刻就會傾泄而出,彎下腰背起體重輕飄飄,對他來說意義上卻重如山的秦貓。
“出發(fā),前進”
秦貓趴在少年并不寬闊的背上指路,聞著他身上的香皂味,心里希望這條路長點,再長點,最好能讓他們從富于春秋走到白發(fā)蒼蒼。
到房間門口,丁酉半蹲小心翼翼放下秦貓,伸出纖瘦、骨節(jié)分明的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眼底全是寵溺,“去睡吧,把門從里面鎖好。”
秦貓踮起腳,也擼了兩把丁酉的頭發(fā),“晚安,還有,丁酉我今天很開心。”
“我也是。”
直到房內(nèi)不再有響聲傳來,他才轉(zhuǎn)身回房入睡,夢中一片旖旎繾綣之色,秦貓烏絲披腰,柔弱無骨的身子欺身而上,把他壓在床上,眨著一雙無辜的雙眼,唇中呢喃著他的名字貼上來,“丁酉”
秦貓原以為今天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她會睡不著的,沒想到剛沾上枕頭就人事不知了。
一覺醒來,看了眼鬧鐘才6點半,翻個身就想繼續(xù)睡,迷糊的腦中突然劃過丁酉的臉,立馬起身穿衣去客房。
敲門沒人應(yīng)聲,推開門,炕上毯子整整齊齊的疊著,丁酉已不見人影,毯子上放著張紙,拿起來一看,上面畫著一個人在路上走著,路的盡頭是田地。
這是告訴她,他回去上工了呢,秦貓含笑把這張紙放進她的百寶箱里鎖上,這也算得上是某種意義上的情書了吧。
摸著身上皺巴巴的衣服,她也不準(zhǔn)備睡了,昨天晚上沒洗澡換衣服就睡了,現(xiàn)在全身上下汗膩膩的不舒服,還是去燒水洗個澡吧,剛進廚房就看到灶臺里冒著微弱的火光,掀開鍋蓋,就看到滿滿一大鍋的熱水。
不用說,絕對是丁酉給她燒的,秦貓先是心里甜如蜜,隨即又擔(dān)憂了起來,這里離朝陽村那么遠,他肯定是半夜就起來了,這么遠的路睡不好又沒吃東西,身子怎么扛得住
她自己也是個笨蛋,昨天都不知道提前給他準(zhǔn)備點干糧。
丁酉確實像她猜想的那樣,半夜就出門了,臨走時從里面插上大門才翻墻出去的,墻太高太滑,下來時差點摔了個四腳朝天。
還不如摔個狠的呢,這樣他就不擔(dān)心貓兒一個人在家有人翻墻了,他人都快走到村子里了,心還落在城里,心里打定主意要淘摸只狗下次帶給她。
還有最好是狼和狼狗的崽子,從小教調(diào)好,以后才能看家護院,保護貓兒。
想起秦貓,嘴角就不自覺的勾起,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還疼不疼,疼這么厲害是不是病,他家里也沒個長輩可問,準(zhǔn)備中午下工后就去找老隊長家的常嬸請教,看這么疼以后該怎么調(diào)養(yǎng)。
一直到上工,他滿腦子還都是秦貓的笑、秦貓的吻,干勁滿滿的揮著鋤頭,嘴角噙著的笑也沒消失下去過。
秦愛民看著這幅樣子的丁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底發(fā)毛,狗子笑的這么蕩漾難道是病了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放下鋤頭,上去摸了摸丁酉的頭,見不燙心底更毛了,既然沒發(fā)燒,難道是撞邪了
“狗子,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秦愛民試探著開口。
“沒去哪,以后叫我大名丁酉。”丁酉想起昨天晚上她寫下的名字,嘴角勾的更甚。
“狗子,那你昨晚是不是碰到女人了” 狗子這明顯是沒說實話啊。
“叫我丁酉。”回想起昨夜里做的夢,耳朵爬上了重重的紅暈,“沒有。”
秦愛民小心翼翼的問“狗子,你還好吧”
“叫我丁酉。”
秦愛民手中的鋤頭差點扔了出去,腳下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媽耶狗子這果然是撞邪了吧說不定還是妖精,他小時候常聽他奶奶說有些妖精會在夜里變成漂亮女人,來和窮的叮當(dāng)響的俊俏書生相會,繼而吸他們得精氣,被吸過精氣的男子不久后就會變成人干。
偷偷瞄著狗子,窮,狗子占了,俊俏,現(xiàn)在狗子也占了,更何況狗子還是孤家寡人更是妖精下手的絕佳對象
再看看狗子這眼角泛春、耳朵通紅、魂不守舍的模樣這妥妥的是被妖精迷住了啊
還有,一句不離一個“叫我丁酉”狗子什么時候這么在意過自己的名字
還要再確定下,秦愛民湊到丁酉面前,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狗子,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恩。”丁酉完全沒過腦子想小伙伴問的是什么,再三強調(diào),“還有,喊我丁酉。”
完了完了小伙伴馬上就要變成人干了奶奶救命啊
秦愛民也顧不得掙公分了,慌慌張張的丟下句,“狗子下工后來我家,有重要的事找你”就大步邁開去找老隊長請假。
“叫丁酉。”
背后傳來的聲音讓秦愛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啃泥,穩(wěn)住身子跑的帶起一陣風(fēng),眨眼就不見人影了。
丁酉還以為真的是有什么事才讓小伙伴這么著急,也沒在意,下工后,先去了老隊長家,只是到了籬笆前又猶豫了起來,他畢竟頂著是掃帚星克人的名頭,輕易邁別人家門檻不好。
老隊長的老婆常菊出來摘菜,就看到在自家籬笆前獨自徘徊的狗子,還以為是這孩子沒吃的了,打開籬笆門熱情招呼,“狗子,快進來”
“怎么這么久都不來常嬸家說來還得好好謝謝你,上次你給小五買的枇杷膏管用的很,小五喝了幾天就不咳了。”
小五是常嬸的小孫子,生病咳嗽了半個月不見好,丁酉知道后,感念老隊長對他的照顧,就花了高價從黑市買了一瓶枇杷膏送來。
“常嬸,我不進去了,就是有點事想問你,問完我還得去民子家。”丁酉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點。
“啥事呀你盡管問。”聽到狗子說還有事,常菊也不再勉強他進院,挎著籃子邁出籬笆外。
“就是就是小姑娘身上來紅了,肚子疼該怎么調(diào)理這是不是病”哪怕丁酉裝的再鎮(zhèn)定,臉還是不可控制的紅了。
“這叫啥病呀?jīng)]結(jié)婚的小姑娘都這樣,結(jié)了婚就好了,平常得多喝點紅糖水,要是有米酒就煮個酒釀蛋,來的期間不要碰冷水,也別干重活,更不能吃涼的,天冷了得用個熱捂子捂著。”
常嬸一聽是這事笑的齜著牙花子,一條條的給丁酉傳授著經(jīng)驗,突然反應(yīng)過來對拍了一下手,“咋滴狗子這是有相中的人了哪家姑娘要不要嬸子幫你去說說”
“沒沒我就是問問問問。”眼看常嬸再說都要扯到結(jié)婚生子了,丁酉落荒而逃,“嬸子,我去秦愛民家了。”
身后傳來常嬸熱心的囑托,“狗子,真有喜事了到時候可得告訴嬸子啊”
跑到秦愛民家門口,丁酉剛擦掉滿頭的汗,就被焦急等待著的秦愛民拉進屋里了,還沒來的及問話,兜頭就被淋了一身黑狗血,伴隨著的還有秦愛民字正腔圓的怒喝。
“邪靈退散”
聞著嗆鼻的血腥味,丁酉抹了一把還在順著頭發(fā)往下滴血的臉,陰森森的咬著牙,“看來你是忘了指導(dǎo)員說的封建迷信要不得了這事你也敢做”
秦愛民委屈壞了,要不是擔(dān)心小伙伴,他敢頂風(fēng)作案指著不識好人心的丁酉怒,“還不是你一上午笑的和被鬼迷了心竅一樣三句不離要喊你大名任誰看都會以為你被女妖精迷住了”
“你當(dāng)我弄到黑狗血容易呢”
丁酉不自然咳了聲,揉了揉鼻尖,看著手上濕漉漉的血,一臉嫌棄,“什么女妖精,別亂說。”
想起常嬸說的話,嘴角勾起,準(zhǔn)備這兩天隊上沒那么忙了,就給秦貓換點紅糖去。
“還說不是女妖精你看你現(xiàn)在笑的多蕩漾之前的你可是天天板著張死人臉的”
秦愛民嚴(yán)重懷疑這黑狗血沒用,要不就是狗子碰到了道行深的女妖精了,他得再去問問奶奶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丁酉看著再不說,說不定等下就會給他請神的秦愛民,臉上笑容扯大,配著滿臉的血說不出的恐怖,“她是人,你也認(rèn)識。”
“真的是人”秦愛民半信半疑,“那是誰王枝”
在腦中扒拉著他和狗子都認(rèn)識的女人,除了他妹就是王枝了,他妹絕對不可能,看樣子是王枝了,說來也奇怪,王枝前陣子還追著狗子屁股后面跑呢,一轉(zhuǎn)眼又變成了只要看到狗子就遠遠繞開。
只要是人,他就放心了,擠眉弄眼的撞了撞小伙伴的胳膊,“你小子艷福不淺啊王枝現(xiàn)在變得可好看了,你不知道咱村現(xiàn)在大小伙子可都盯著她呢。”
“不是她我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以后別再提她。”提起王枝,丁酉滿心厭惡,在他看來,王枝才是需要被潑黑狗血的那個。
“哦哦,那不會是我妹吧擁紅可看不上你”秦愛民絞盡腦汁都沒想出除了這倆還有誰,他壓根沒想過他還有一個妹妹呢,不止是他,他們家甚至他們村都認(rèn)為秦貓以后是嫁給城里人的,說不定官太太都做得。
身上衣服上的血都要干了,再不回去用草木灰搓洗,就洗不掉了,他一共就兩身衣服,糟蹋不得,丁酉怕小伙伴再亂猜亂想,干脆自己說個明白。
“你也別亂猜了,不是咱村里的,等到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現(xiàn)在我還不能說是誰,最起碼得等到我確定能給得起她好生活才行。”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和秦貓能處成對象,就像村子里的小伙子們一樣,哪怕秦貓比村里姑娘好看那么多,他們也不敢奢想秦貓,因為差距太大。
可是一切就那么發(fā)生了,他管不住自己的心,越約束它反彈越大,他是有點后悔,后悔自己不該回應(yīng)她,她值得更好的男人,最少也是能給的起她衣食無憂的男人。
但是他不愿,他不愿意她在別的男人懷里笑,不愿意他嫁給別的男人,只要一想起她也會像親他一樣親別的男人,他就會嫉妒的發(fā)狂。
秦愛民了悟,他忘了狗子的情況和他們不一樣了,他們要是兩人私下看對眼了,只要不是差距太大,和家里人說一聲雙方就能訂下來了,狗子現(xiàn)在這情況估計誰家都不愿意和他訂。
弄了半天,鬧了個大烏龍,秦愛民摸著后腦勺道歉,“狗子不好意思啊,都怪我沒問清楚,你放心這事我誰都不告訴”
“你快去洗洗,我去給你洗衣裳,你先穿我的,我家有貓兒帶回來的肥皂,包準(zhǔn)給你洗的干干凈凈”
“叫丁酉”
秦愛民要瘋了,狗子要求喊他大名這茬就過不去了是吧
“好好好丁酉是吧我記住了。”
丁酉最近吃得飽身上也長了肉,上工時,穿的是秦愛民的白棉衫解放布褲子,卷到肘上的袖子下露出肌肉鼓鼓的小麥色胳膊,隨著他揚臂的動作,汗水甩落下來,悄無聲息的落入土地中。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幅打扮的丁酉比隊里的男知青還吸引人眼球,村里不分年齡的女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的瞄去好幾次了,還有幾個姑娘的臉悄悄紅了。
丁酉干活沒一會兒,就感應(yīng)到這些如芒在背的視線了,不自在的扛著鋤頭走到了地那頭。
“民子,咱倆換個壟。”
他前一陣子就開始就和秦愛民一樣拿八工分了,現(xiàn)在換個位置也沒關(guān)系,反正兩個人干的活都一樣。
秦愛民用汗巾擦了擦都被曬退了皮的臉,干啞著嗓子問“咋了”
“那邊有樹蔭。”田里都是人,他也不好說實話,隨意找了個借口。
秦愛民笑的都快看到嗓子眼了,狗子不虧是他兄弟,“成。”
扛著鋤頭屁顛顛的去了丁酉的位置,剛鋤了兩下地,就覺得周圍的大嬸妹子們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帶著點責(zé)怪,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為什么,算了,不管了,還是干活吧。
夏日天長,下工后的丁酉摸了一袋子的知了猴,天黑透才回家,家里還有狗呢,他不吃狗子也得吃,剛走進家門口,就見家里冒著炊煙,以為又是鎖都擋不住的哪個女人摸到了家里,眼底浮上一層陰霾。
進了門才發(fā)現(xiàn)是瘦猴和洪大牛在燒灶,瓦罐的蓋孔里冒出徐徐白霧,白雪繞著兩人的小腿打轉(zhuǎn),屋里空地上還平放著半人高的一個麻布包。
丁酉不著痕跡的丟開手中準(zhǔn)備抽人的樹枝,問兩人“燒什么呢”
兩人齊齊問好后,瘦猴喜笑顏開道“狗子哥,今兒個咱吃肉晚上去大俞村收知了猴的時候,正好碰上他們起池塘,我們就花了兩毛錢換了一麻袋的小龍蝦,又大又肥。”
丁酉挑眉,這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會花錢買這些東西的樣子,兩毛錢可是能買上半斤糧食了。
“怎么想起來買這個了”
洪大牛撓了撓頭,憨頭憨腦的接話,“本來是要給猴子買點糖的,沒想到還要糖票才能買,就給猴子買了小龍蝦,好歹是肉能解解饞。”
“狗子哥你別聽他亂說,買的多著呢,你待會得多吃點。”瘦猴瞪了洪大牛一眼,這呆子這樣一說,狗子哥還怎么好意思吃。
洪大牛懵,猴子干嘛又瞪他,他這次沒說錯什么啊
丁酉從角落拎出高粱、玉米摻和面,“這一麻袋的知了殼我一個人不好弄,你們今天夜里得跟我一起去城里,路遠吃飽點,再多做點口糧帶上。”
一聽他們也要去,洪大牛高興壞了,他和猴子還沒去過城里呢,嘴里念叨著賣了東西要給猴子買點好吃的。
瘦猴大眼睛骨碌碌轉(zhuǎn)了幾圈,湊近丁酉小聲道“狗子哥,咱這次收的有點多,商店里真能全都要”
“以后都不賣給國營商店了。”丁酉邊洗臉邊說“小打小鬧還行,量大就太打眼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回頭抓現(xiàn)行給咱安上投機倒把的名頭,咱們一個都跑不了。”
“我上次去城里和管黑市的黑三爺搭上線了,以后咱的貨都賣給他,一斤比商店里給的要高一塊錢。”
瘦猴聽完,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猛的咬了下手背,嘶好疼
疼就說明他狗子哥說的是真的望著空地上的一麻袋知了殼,心頭火熱,他們這是要發(fā)了啊
“狗子哥這一袋子少說也得有七、八十斤,按最少七十斤算,咱也有420塊了”
他還有一句沒說出來,就算平分一人也能分210塊,要是換成糧食那得是多少還不得堆滿屋子
往年只要冬季一下雪,別的孩子都興高采烈,盼著過年有好吃的有新衣裳,只有他和大牛看著鵝毛大雪,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滿心悲苦,他們不僅怕冬日里弄不到吃的,更怕被這寒冬臘月的天氣凍死。
可是今天以后他們再也不用怕冬天了不用怕的整夜整夜不敢睡,深怕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更不用怕的一個發(fā)霉的糠菜團子兩個人分三天吃,生怕吃完了找不到吃的就得餓死。
只要賣了這些知了殼,他們就可以把房子用糧食堆滿,要是錢還富裕,他們就再請人盤個炕,天寒地凍的日子里,蒸上一鍋粗糧窩窩頭,躲在燒的燙乎乎的炕上,想吃幾個窩窩頭就吃幾個,想什么時候吃就什么時候吃,光想想就覺得這就是神仙日子。
這一切,可都是狗子哥帶給他們的
瘦猴想著這些就熱淚盈眶,把胸膛拍的“通通”響,“狗子哥,從今以后,我和大牛這條命就是你的,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話,我們倆絕對二話不說的照辦。”
洪大牛一臉懵逼,這又是咋了猴子咋突然哭了也不問原因,反正問了他也聽不懂,提起袖口給猴子擦淚。
丁酉好笑著拍了拍瘦猴的肩膀,“你想太多了,別忘了6塊錢里面還有咱們兩塊錢的本錢呢。”
“對哦我都忘了這茬了”瘦猴懊惱,隨即一想又笑了,“那也不怕,我和大牛以后上午把一天的豬草割出來,下午我們就去周邊村子收知了猴,一個村子收十斤也不少了。”
“不過自從知道咱收知了猴和知了殼的差價后,那些小孩大嬸們再也不賣知了猴了,抓了知了猴等它們褪了殼,專賣殼,咱本錢一下子就大了。”
丁酉打開麻袋,輕手抓起一把知了殼檢驗,連抓了幾把見都完整,才接口“你換個角度想想,雖然本錢大了,但省了咱們不少事,省下來的時間都夠你們收幾次殼了。”
“可不是這樣狗子哥你這腦袋瓜子就是這個”
瘦猴一拍腦門欽佩的豎起大拇指,洪大牛后知后覺的也跟著比了個大拇指,“厲害”
丁酉眼睛閃了閃,抿唇,“我不用你們上刀山下火海,不過你們得答應(yīng)我一個事。”
“啥事狗子哥你盡管說”瘦猴正色。
“你們以后不能喊我狗子哥,得喊我大名丁酉。”
瘦猴
他以為多大不了的事呢,滿口保證道“知道了狗酉哥。”
一根筋的洪大牛倒適應(yīng)的快,慢吞吞的附和“酉哥。”
丁酉滿意了,以拳抵唇遮住笑意,“我出去一趟,對了,還有沒有沒煮的龍蝦,給我留幾斤送人。”
“還多著呢,瓦罐太小,煮不完的,狗酉哥,要不要給你用水泡著”瘦猴從灶邊拖過半袋龍蝦。
丁酉臂上使力提了起來,“我去泡吧。”
瘦猴羨慕的看著輕輕松松提著幾十斤的丁酉背影,他吃飽了是不是也能像酉哥這么有勁兒
家中沒有大盆,丁酉干脆提起袋子角對著水缸倒去,倒完挑出死的扔出來,剩下來的這些他準(zhǔn)備今天帶去給秦貓,不是什么稀罕的東西,就是吃嘴新鮮。
弄完這些,背起早準(zhǔn)備好的糧食袋和兩人說了聲,抄小路去了村中的牛棚處。
在外等了一會兒見無人出沒,才上前輕輕的敲門,許久,里面?zhèn)鞒鲞€帶著睡意的朦朧女聲,“誰呀”
“柯姨,是我。”丁酉警惕的環(huán)顧四周,小聲回答,門內(nèi)立刻響起劃火柴聲。
隨即柯紫提著煤油燈,把門輕輕拉開一條縫,借著舉高的燈光見真是丁酉,臉上堆滿了溫婉的笑,打開門,“快進來。”
丁酉閃身進入,柯紫見后面沒有小尾巴,關(guān)上了門插上門栓,嗔道“你這孩子又送糧食來快拿回去,我和你宋叔餓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