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散去,東方露出一點魚肚白。
滋滋的電流聲后,柳葉胡同口大槐樹上的大喇叭就準時響了起來“日落西山紅霞飛戰(zhàn)士打靶把營歸”
隨著大喇叭的歌聲,柳葉胡同里也漸漸吵雜了起來。
胡同里門前有一顆柳樹的秦家小院此時還是靜悄悄的。
秦貓?zhí)稍诖采隙⒅袂嗌脦ろ攽醒笱蟮牟幌肫鹕恚@還是今年入夏她爸看她原先的蚊帳沾了幾片洗不掉的蚊子血,特地去a城給她新買回來的。
身下的褥子柔軟舒適,是她爸攢了一年的棉花票托人給她新彈的。
雖說只有薄薄的一層,可在這個炕上普遍墊著秸桿,一床大被蓋全家的年代已經(jīng)很是了不得了。
環(huán)顧房間,櫥柜桌椅齊全,更別提面盆架,小案幾這些小件了,塞的整個房間是滿滿當當。
不像他爸的房間,一進門,一眼望去除了一個掛著發(fā)黃的白蚊帳鋪著炕席的大炕,就是一張炕柜,炕柜上的漆早已掉的七七八八,顯出斑駁的柜身。
就連蚊帳,也是秦貓執(zhí)意給他掛上去的。本來秦貓是準備掛上新蚊帳,但秦父死活不肯,說什么就他那皮糙肉厚的樣子,蚊子下嘴都得把嘴給扎折咯。
最后爭不過秦父的秦貓,只好退而求次給秦父掛上了她替換下來的舊蚊帳。
想到她爸當時鼓起肱二頭肌比劃著蚊子無處下嘴的樣子,秦貓笑出聲。
聽大奶奶說,她生下來時只有三斤三兩,渾身青紫,是她媽用生命換來的難產(chǎn)兒。
自此她爸是又當?shù)之攱專兹瘴鼓躺钜拱涯颍话咽阂话涯虻睦吨?
就連出門,這個生如鐵塔般的壯漢也會用塊花布兜住她系在胸前。
那曾是柳葉胡同那幾年最亮眼的一景。
癟了癟嘴,她想她爸了,也不知道她爸現(xiàn)在走到哪兒了。
這么多年的相依為命,秦貓早已經(jīng)把秦父當成自己兩世唯一的爸爸了。
秦貓原是22世紀之人,屬于娘死爹娶人的小可憐,磕磕絆絆的長到成年,找了份工作,成為萬千普通人的一員。
要說不普通的地方,就是秦貓曾經(jīng)從熊孩子手中救過一條奄奄一息白身金尾的小鯉魚放生,放生之際,腦海中響起稚嫩的聲音“凡人,你即系我救命恩人,允你每日三愿,無關(guān)錢財。”
恍恍惚惚走回家的秦貓,雙手合十半信半疑的許了個想要只烤鴨的愿望,話音剛落,小書桌上就騰空出現(xiàn)一只香噴噴還冒著絲絲熱氣的烤鴨。
還不等秦貓驚嘆,突然地動山搖,場景一換,她就成了個半死不活的新生兒。
她曾一度以為這是錦鯉許愿的代價,但她甘之如飴,誰讓她碰到個這么疼愛她的秦父呢。
可是隨著年齡越長,她對這個世界了解的越多,她覺得
她可能穿書了。
一樣的架空類似七零的年代,一樣的世界背景,一樣的故事人物。
要問她為什么記得這么清楚
咳,誰讀書時候不愛看言情小說。只不過她和別人不同,她從來不愛男女主之間那些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她只愛書中那一個個求而不得的男二,恨不得自己變成女主舍棄男主和男二在一起。
其中最愛的是重生七零嬌俏妻中的男二丁酉,那可是她心中的朱砂痣。無他,只怪作者把男二丁酉塑造的太成功,戳中她的各種萌點。
重生七零嬌俏妻講的是一個七零年代的本土女主王枝重生后借著空間撕渣虐仇揭開身世迎娶小軍長一步步走上人生巔峰的文。
女主本是城里紡織廠女職工的女兒,生下來時在醫(yī)院被貍貓換太子換到了重男輕女的朝陽村王老栓家,從小吃不飽穿不暖被當成牲口一樣,輕則打罵,重則凌虐。
好不容易長到了17歲,家人為了堂哥的彩禮錢又把她迷昏賣給了整整大她15歲的朱大傻子。在她被婆家折騰的40歲卻形同老嫗病在床上的時候,偶然得知自己是被換的那個“太子”,終于承受不住吐血身亡,再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17歲。
而丁酉,因家鄉(xiāng)干旱顆粒無收,逼不得已他爺爺帶著一大家子一路向北逃荒,不等到朝陽村一家人死的就只剩他爸媽,他爸媽也就順勢在朝陽村扎了根。只是他爸也在他六歲那年跟著村里的獵人上山打獵遇到長蟲再也沒下來過。他那體弱多病的媽聽到噩耗纏綿病榻,不日也跟著去了。
一夜之間,丁酉就成了孤兒。隨著下葬時村里老瞎子嘀咕的一句“這孩子天煞孤星命啊”丁酉掃帚星的名頭不脛而走。
從此丁酉在村里是人見人嫌,整天被欺負的鼻青臉腫。還是有幾個好心的村民實在看不下去了,偷偷接濟他。才讓他勉勉強強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