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政。
秦桃驚懼地瞪大雙眼。
在她面前, 徐政一直是和藹可親的父親,任打任罵不還嘴, 自己要什么, 她父親這位權(quán)力彪炳的藩王都會給她, 年幼時, 她看到皇后抱著年紀(jì)跟她一般大的小公主,突然意識到她的母妃不會回來了,小秦桃便大哭大鬧,一直故意刁難徐政。
徐政總會好脾氣地包容她的一些。現(xiàn)在么……想來并不是好脾氣, 而是愧疚。
因為驚懼、因為憤怒,秦桃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
云依不動聲色地站在她前方, 將她護(hù)住,直面那位渾身血?dú)饪澙@的中年男子, 像一個真正的母親。
秦桃看見她這動作, 眼睛跟著一瞥,看到了她眼角的細(xì)紋。她才忽然意識到,她的這位母妃, 應(yīng)該快四十歲了吧。
徐政一步一步向幾個人走來, 雙目愈發(fā)猩紅,腳下所到之處踏起浮土,謂楓釋放氣機(jī), 想要一探這位王爺?shù)男逓椋瑓s發(fā)現(xiàn)自己的氣機(jī)到了他身邊后,便毫無征兆地修散了。
“你很好奇本王的修為”徐政一聲獰笑, “哈哈哈哈,那本王就告訴你,本王修煉暗河功法近十余年,現(xiàn)在本王的功力,整個武林,整個天下,也只有你師傅巔峰時能跟我抗衡一二,你們這些人,當(dāng)真不懂人間第一的感受。”
“……”提起暗河二字,謂楓心里便一陣刺痛,她沒有出言反駁徐政。
“徐政。”一直靜坐的云溪開口了,“她既已嫁給了你,就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你為何還要給她下如此綿長如此重的毒”
徐政嘴角揚(yáng)起:“她的心不屬于本王,本王就要主宰她的人,她不是想你么她每每在睡夢里念一次你的化名,本王第二天就會給她一碗毒藥,她每每對著藏有你畫像的書目發(fā)呆,本王就再刺她一種毒。”
聽見這話,云溪的面色重新慘白起來,她就要站起身一掌拂向徐政,好在有驚人的定力讓她繼續(xù)保持住盤腿而坐的姿勢。
“到了她將死未死之時,她的五臟六腑,早已被本王的毒都掏空了,對了,還多虧你給她的一副好身子,她才能撐那么久。她那時渾身晶瑩剔透,真是絕妙的玉人,可惜啊,你沒有機(jī)會嘗嘗。”
云溪猛地咳了一聲,鮮血順著她的嘴角蜿蜒而下。
“師傅,你先調(diào)息。”
謂楓不等徐政繼續(xù)說,運(yùn)氣欺身而上。
秦桃雙目通紅,淚流滿面,抽起腰間纏繞的皮鞭,眼神決絕。
“徐政,你修煉暗河功法,不配為人,執(zhí)迷不悟十年,不配為父,毒殺妻子,不配為夫,今天我就殺了你!”
謂楓從沒有如此動怒過,她聲如驚雷,在湖底石洞中響起。
徐政仿佛看傻子一般看謂楓沖過來,他心底沒來由升起一股快意,他能一掌就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女子感受到殘酷。
所以謂楓身子一閃躲過他的一掌時,他微微訝異地咦了一聲。
然而常年上位者的沉穩(wěn)氣質(zhì),加上他苦心錘煉臥薪嘗膽了近十年的深厚邪功功底,徐政有恃無恐,他又反手往身后一拍,直中謂楓的后背。
謂楓一陣氣血翻涌,跌倒在一旁,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子。
她喉嚨一甜,咬著牙,看著徐政,滿臉不可置信。
不可能。
絕無可能。
他上次見到這位王爺,這位王爺連最基礎(chǔ)的輕功都沒有,而此時此刻,謂楓心隨所動不受外物影響的輕功居然快不過他出掌的速度。
謂楓相信自己的武功,她復(fù)又極速而起,左手握拳使了個虛招,帶上呼呼風(fēng)聲,朝徐政當(dāng)頭砸下。
“呦!”徐政戲謔地笑了一聲,周身血?dú)怆S著他的身體而動,徐政當(dāng)頭迎上謂楓的左拳。
就是此刻。
謂楓右手背在身后,早已醞釀好了那一招“玉石俱焚”。
此刻她折云手已經(jīng)有了她師傅十成十的力道,她拼著左臂廢掉的風(fēng)險,也要把徐政殺掉。
可她終究是太低估徐政以鮮血為引的修為了。
當(dāng)她右掌打出的那一刻,謂楓就感覺到,自己出掌的速度慢了下來。
原來不是對方輕功好,而是對方功力太深,自己一旦接近他,就像玄鐵遇見磁石,會被一直吸引,速度也會慢下來!
謂楓一陣心悸,正想撤掌,來不及了。
“可笑至極!”
發(fā)現(xiàn)他了小動作的徐政牟足力氣,打出血?dú)馍坏囊徽疲c謂楓右手對上。
“彭——”
一身強(qiáng)有力的震蕩過后,謂楓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雙眼也失去了光澤。
徐政的暗河功法里,有一招名字叫“返”。</p>
只要你的功力修為高過另一個人,那么你使出這一招時,對方無論使什么招,都會被反噬,被這一招傷及自己,因此,對方用的招數(shù)越狠,自己受的傷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