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似是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吸了冷氣,又急促地咳了兩聲。
謂楓又想問什么,只見女婢急急闖進(jìn)來。
“夫人,郡主她……她直直闖進(jìn)來……我攔不住。”
秦桃遍尋王府而不見謂楓,思來想去,還是來了王妃這里。
話音剛落,秦桃已推門而入。
一時間四人都愣住了。
女婢忙退了出去。
謂楓率先打破僵局:“這么急著找我”
她雖臉色蒼白,但血已止住,并無大礙,謂楓站在云依身旁,牽起了云依的手。
秦桃一臉不可置信,渾身微抖。
云依沒有掙脫。
“秦桃”,云依忽地開口,看著雙目通紅手攥成拳的秦桃,“你假裝她不在府中,可好”
秦桃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見,她這樣認(rèn)真叫過她的名字,她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夠好聽,有些艷麗,但只要從云依嘴里念出來,就是最纏綿好聽的二字。
這也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溫軟口氣,卻是為了另一個人而求她。
秦桃冷笑兩聲,轉(zhuǎn)身走出房中。
過了片刻,謂楓脫下染血青衣,換上一身素潔白衣。
血已止住,她也得到了休息,云依給她上了藥,此地不宜久留。
現(xiàn)在還是夜半。
先前的一場大戰(zhàn),攪了府里過壽的雅興,王爺更是怒不可遏,親自帶著手底眾多精銳,勢必要找出那個膽大包天的賊人。
謂楓推門而出,走了兩步,站定。
云依走在她身后,剛想問她為何停下,卻看見院外景象。
火把驟亮,無數(shù)弓箭手彎弓搭箭對著小院,侍衛(wèi)拔刀而立,為首的老王爺面色陰沉,身側(cè)分別站著秦桃和黑衣老者。
一向外傳對王妃寵愛有加的老王爺,在看到謂楓身后的王妃之后,臉色無端更加陰沉。
“姑娘,你好大的膽子。”
到底是做了半輩子權(quán)傾朝野的親王,徐政雖臉如墨色,卻到底是沒有失態(tài)。
謂楓看著近百人的陣仗,內(nèi)心飛速想著逃脫之法。
“云依,你現(xiàn)在回房去,我可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
徐政聲音低啞。
云依上前幾步,站在兩人之間。
“王爺,恕難從命。”
徐政的臉色驀然猙獰,那張大度面具再也裝不下去:“云依!同府這么多年,我對你百般呵護(hù)!你可有半日把我當(dāng)作你的夫君!”
“放箭!”
徐政大袖一揮。
謂楓迅速打出一掌,將迎面而來的飛箭全部打落。
這些飛箭均配備勁弩,短距離發(fā)射而出,不亞于劍俠的飛劍。
破風(fēng)聲呼嘯,黑衣老者一閃而逝,將云依送至秦桃身邊,站定,房前便只留下謂楓與彼女二人。
謂楓將兩人護(hù)在漫天箭雨之中,膽小婢女面如土色,雙腿發(fā)軟,卻不想給云依丟了人,勉強(qiáng)站住。
數(shù)百人不再放箭,六位政親王的貼身高手上前,將謂楓團(tuán)團(tuán)圍住。
六人組成怪異陣勢,謂楓一時被他們困住,被迫與他們周旋,這六人心思毒辣,招招斃命,偏偏往謂楓左側(cè)襲來,逼得謂楓不得不數(shù)次以受傷的左手對其中數(shù)人對象,不一會兒,左手整條手臂都鮮血淋漓。
謂楓買了一個破綻,六人中最浮躁的人欺身向她打來,謂楓右臂趁機(jī)拔劍,一劍洞穿了他的腹部,誰知這人倒下之后,陣型非但不亂,反而防她防地更加嚴(yán)密。
“干爹,請你動手。”
秦桃怕生變故,低聲道。
黑衣老者略一點頭,身形暴起,氣勢全開,所有人都感受到一陣壓迫之感,老者掌心帶起一股森然冷氣,直取謂楓面門,試圖將其一掌擊斃。
只是他的身影突然頓住。
另一道黑白身影翩然而至,一掌打出,黑衣老者被打地狼狽退出數(shù)十步,退回到秦桃身邊。
單云流輕輕落在謂楓身旁,衣袖輕拂,與謂楓里應(yīng)外合,五人中立刻又三人跌向一旁。
謂楓顧不得白衣已變成半邊血衣,只是急喘著氣,定定看著單云流。
單云流站在謂楓身邊,一時間竟沒人再敢上前。
“老先生修的是至陽的道家內(nèi)功,苦修六十年,從無一日停歇,近來恰逢大成,來之不易。”
黑袍老者枯樹一般的臉上面無表情:“絕經(jīng)果然霸道。”
“王爺,人,我要帶走。”
徐政雙目血絲遍布:“單宮主,我勸你三思。”
單云流像是聽到什么好笑話,不由展顏一笑,天地失色。
“勸我三思就憑你這小小王府”
她一笑,側(cè)邊臉上有個小小凹陷,像是一個清淺梨渦。
謂楓知道了她的名字,單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