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梨知道自然知道采花賊是個什么意思。
只是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以及謂楓輕佻的“很危險”,她還是一時語塞,待到她頭腦反應(yīng)過來之時,兩人已經(jīng)走出好一段路,她臉皮薄,便不再好意思去問。
腦海中卻一直回想:“她是采花賊嗎”“她說的可是真的”以及“自己真的危險嗎”
她不敢窺探以往謂楓的生活,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師傅,不是那樣的人。
街上人流涌動,不遠處有一處小攤,擺著幾個桌子,扎著頭巾的攤主掌勺,在白氣騰騰的鍋里翻攪,撈出一碗碗小餛飩,旁邊還有鐵板煎餅,是她們兩第一次見面時的那個流動小攤。
見向梨往那邊看,謂楓牽起她,將她安置在一張空桌子上。
謂楓輕柔道:“你等我一會兒。”轉(zhuǎn)身走到攤主前說了幾句話,身形便折進一處巷子。
不一會兒,攤主便端來了吃的,向梨安心吃起來,靜靜等著謂楓歸來。
她吃飯慢條斯禮,體態(tài)端正,有刻在骨血里的禮數(shù),來來往往的人紛紛側(cè)目,不一會兒小攤上就坐滿了人。
包括鄰座幾個穿著錦衣的年輕男子。
向梨泰然吃飯,對他們絲毫不予理會。
日頭高起,現(xiàn)下已是晌午時分。
幾個油頭粉面的紈绔一嘀咕,見向梨座位上還是沒人,便大膽挪座,三人坐在向梨桌子的剩余三邊。
“姑娘一個人”
向梨冷淡覷他一眼,依舊自顧自吃飯。
“姑娘這樣子,莫不是想去寺求個姻緣”
為首的穿著黃衣,嘴上風騷地叼著一朵花,跟女子們一樣唇上涂了丹紅,面上敷了。
“我看姑娘不必去了,本公子就能滿足你,莫非你心有所屬了”
聽到這話,向梨才有了反應(yīng),終于正眼瞧他:
“你臉上脂粉掉湯里了。”
其余兩個紈绔子弟忍不住失聲大笑,黃衣公子面紅耳赤,騰的一聲站起身,似要抓住向梨手腕。
在他手即將觸及那雙皓腕時,猛然感覺到迎面一陣清風拂來。
一只手先一步卡住他的脖子,手心發(fā)力,他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身子就騰空而起,跌兩丈遠之外,落地便不斷咳嗽起來。
謂楓收手。
與他同行的兩名紈绔見勢不對,就要起身上來。
一柄劍緊隨其后,架在了地上躺著人的脖子上。沒人看得清這名黑衣男子是從哪兒來的,是怎么出劍的。
黃衣紈绔不再敢動,這才看清將他拍飛的是一個極漂亮的青衣女子。
“這位兄臺,你應(yīng)該慶幸。”
黑衣劍客劍眉星目,身形瀟灑,語氣有些惆悵:“你剛剛?cè)绻嫦铝耸郑牢遗笥训钠猓〞⒛愕氖挚诚聛淼摹!?
他想起自己與謂楓相識那會兒,遇到不會武功,騎馬撞斷一位年輕女子雙腿的紈绔子弟,圍觀的人都礙于權(quán)勢不敢吭聲。
謂楓與他一拍即合,跟到紈绔家中,等到仆人散盡,打斷了紈绔的腿。
可那女子還是不堪羞辱,加上雙腿廢,自個兒趁家里人不注意,吞金自盡了。
黑衣男子以目示意,剩余兩人忙扶起狼狽不堪的同伴,落荒而逃。
圍觀群眾也紛紛散去。
謂楓沖向梨伸出手,向梨順從地將手遞過去,兩手相握,謂楓結(jié)冰般的臉色才緩和不少。
“我們走吧。”
黑衣男子爽朗一笑,站在謂楓身側(cè),與兩人一同出了城。
許是想逗謂楓開心,一路上,黑衣男子與謂楓談天說地,從絕宮說到兩別山,從境界,練氣說到小成大成,皆是向梨聽不懂的話。
男子非但異常博學(xué),似乎也與謂楓是舊相識,每當他們聊完一個話題,男子便能自然地引出下一個,他風趣幽默,兩人默契異常,向梨在心里默默記著,只一路上,謂楓便被他逗笑了三回。
向梨悶悶不樂。
有人談天說地,路程也不會太遠。
將她們送到家中,看到向家房屋,男子不經(jīng)意間皺了皺眉,卻并不失禮。
“你在這里住的還習慣”
“挺好的,你不用費心,時候不早了,百里之外是陵州,你現(xiàn)在出發(fā),晚上就能到。”
男人一挑劍眉:“哦這么為我打算,可是舍不得我”
謂楓失笑:“陳望啊陳望,你的劍術(shù)可是又精進了。”
從這些調(diào)侃中,可以看出兩人關(guān)系非常之好。
“走了,抱一個”</p>
謂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