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生日派對上,除了發(fā)生水母襲擊事件, 還出了一件事, 周行朗是第二天才聽說的, 他人還在醫(yī)院, 朋友圈被這件事刷爆。
周天躍跟人求婚了。
是晚上的事,在沙灘做足了準(zhǔn)備,布置了玫瑰花和蠟燭,下跪求的婚——對象是周行朗公司里的一個女員工,實習(xí)生轉(zhuǎn)正不久, 兩人地下戀情都快一年了, 周行朗硬是一點沒看出來,因為他這個堂哥對公司的員工好像都一視同仁,而他平常也不是每天來事務(wù)所打卡,自然不清楚這些。
路巡說:“這不是挺正常的嗎你堂哥也三十好幾了, 再不結(jié)婚就老了。”
他這才恍然原來天躍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不年輕了。緊接著, 就想到了自己:“我也剛滿三十!你說這句話是不是針對我”
“寶寶,我比你還大幾歲, 你過來,你看我,你嫌棄我年紀(jì)大嗎”
周行朗抬頭去看他, 路巡眼神一片赤誠, 兩只漆黑的眼睛里,什么都沒有, 就只是自己的倒影,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點也不像三十歲的人。
問起周天躍為什么不告訴自己,他說:“這不是怕你介意嗎。”
“我介意什么我又不會搶你女朋友。”老子是彎的。
“辦公室戀情啊,咱們事務(wù)所雖說沒有明令禁止,可到底是不允許的……小朗,你要是想炒我魷魚,那我沒話說。”
“還有這種事”周行朗還是第一次聽說,他看著有些緊張的周天躍,“你放心,我不會炒你的,還要給你升職加薪,什么時候辦婚禮婚房買了嗎”
“加上你發(fā)的年終獎,剛好湊了個首付,等回國就去搖號。”周天躍在他公司上班,住是沒花錢的,因為房子是周行朗給他租的,他平時又沒有開銷,工作幾年下來,存款不少,但也只夠個首付的。
周行朗想了想:“那我去問問路巡,他們公司好像有開發(fā)樓盤,我問問有沒有尾盤,便宜甩賣給你。”他們搞建筑的,認(rèn)識不少房地產(chǎn)老板,但對誰開這個口好像都不合適,反而會白白送了人情,但路巡是他們家的人,幫個忙也不是什么難事。
周天躍感動地說:“小朗,謝謝,你真好。”雖然自失憶以來,周行朗性格變化不小,可周天躍卻感覺他是一直對自己這個兄弟很不錯,從他花錢給自己租房就能看出來了,他是真心實意為自己考慮的。
周天躍新房的事,周行朗和路巡插手幫了忙,房子很快落戶,是精裝房,軟裝挑好搬進(jìn)去,婚禮是在五月二十號這天辦的。周行朗原想著讓他去國外辦婚禮,但周天躍沒同意:“女方家那么多親戚朋友,我這邊也是,請那么多人一起飛國外,沒那個實力。”
周行朗道:“想清楚啊,這可是你這輩子最重要的事。”
周天躍說:“哈哈,路總愿意把他們家酒店會堂借給我辦婚宴,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
婚禮前,周天躍回家把父親、爺爺奶奶,一眾家屬全接過來了,婚禮禮堂是周行朗操刀設(shè)計的,禮堂很大,婚禮是西式,但不是普通的西式,所以現(xiàn)場被周行朗布置得像阿拉伯皇宮,極盡奢靡豪華,他甚至還把雨林搬到了室內(nèi)。
周天躍這個新郎和新娘,在婚禮前排練時才看見現(xiàn)場,一看都震驚了,新娘捂著嘴說不出話,周行朗笑著說:“這是送給你們倆的結(jié)婚禮物。”
婚禮來的人多,很熱鬧,兩家長輩都發(fā)了言,連周行朗也說了兩句。婚宴上,爺爺語重心長地拉著周行朗說:“連你哥都結(jié)婚了,小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還拖著,沒個喜歡的嗎”
周行朗還沒說話,旁邊的老爸聽見了,趕緊打個哈哈,說:“今天是天躍的大喜日子,別說這些了,來,祝新人百年好合!”
大爸也插嘴說:“老爺子說的在理,天躍結(jié)婚了,下一個就該是小朗了吧,不管有沒有喜歡的人,都該上上心,若是因為工作耽擱了終身大事,也太不劃算了!”
另一個親戚道:“小朗如今是身價千萬的老板,長得還俊,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喜歡他……”
明明是周天躍的婚禮,卻以他的婚事展開了熱烈討論。
當(dāng)事人周行朗卻沒敢吭聲,有一瞬間差點鼓起勇氣,說自己其實已婚了,但始終不敢在堂哥的婚禮上說這樣的事,怕把老人家氣暈。扭過頭看了路巡一眼,路巡也沖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沉不住氣。
路巡是以公司股東,周天躍上司的身份出席婚禮的,和周行朗坐一個桌,但桌上大多都是周行朗的家人,除了他爸媽知道路巡和他的關(guān)系,其余親戚一概不清楚,一開始見路巡相貌堂堂,還有人問了兩句-->>
,一聽是大老板,就有些不太敢跟他說話了。
晚上鬧洞房,又折騰了一會兒,時間很晚了,喝大了的周天躍摟著周行朗一邊笑一邊哭:“弟弟,謝謝你這么多年對我的照顧。”
“以后你要是路總吵架了,我這里還能收留你幾天,現(xiàn)在看見你和路總現(xiàn)在這么相愛,我也可以安息了……”
“別亂說話,安息什么安息。”周行朗嫌他身上酒味重,把他推開,現(xiàn)場很混亂,都喝了酒,連周行朗這個有胃病的,都不得已喝了幾杯。
周天躍開始流眼淚:“看見你幸福了,我今天終于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