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飛機是我的嗎?”周行朗剛上飛機就驚了, 從沒見過這么大體量的,里面沒有客艙, 就是個純粹的空中豪宅。
路巡:“是你的。”
周行朗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媽呀……”
周天躍夾著周行朗的公務包,里面裝著建筑圖紙, 跟著兩個老板上了飛機。
老板們是夫妻套房。
周行朗坐著, 系好安全帶, 看著他和路巡中間的床, 覺得新奇,但是沒有說話,他又不認識這男的,哪怕對方跟他真有結(jié)婚證,對周行朗而言, 也是個陌生人。
飛機起飛, 平穩(wěn)后,路巡解開安全帶, 出去了, 周行朗以為他是去上廁所, 結(jié)果是去從空姐那里倒了杯飲料, 拿了果盤。
“謝謝, ”周行朗接過杯子, 又看見路巡用小叉子叉了一塊哈密瓜喂自己, 目光深邃專注, 只好硬著頭皮張口吃了, 一邊咀嚼一邊有些尷尬地說, “你不用這么……”獻殷勤。
路巡坐下,說:“我們是合法伴侶。”
“那什么……”周行朗覺得自己就這么把人踹了,是不是不太好,可也別無他法,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同性戀。他用一種委婉的方式道:“我現(xiàn)在這樣吧……問題很大。我也不認識你,我也不喜歡男人。”
這事簡直匪夷所思:“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跟男人結(jié)婚。”按照設想,自己這么有錢,應該找個大美人當老婆啊!
怎么會找個男的?
周行朗抬頭去看他,男人穿得西裝革履,脖頸和腳脖子的紋身,幾乎都被遮住了。但他很高,身上帶股煞氣,是特別硬朗的型男。
拿出老板派頭,周行朗語氣沉穩(wěn)地道:“這樣下去,對你對我都不好,所以呢,我想最好的方式,應該是分開。”
路巡專注地看著他:“寶寶,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周行朗對這個稱呼接受無能,簡直要把他給雷飛!
“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語氣非常肯定。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哪里遇見的嗎?”
“完全不記得了!”
“這樣啊……”路巡低頭,模樣像是思索,最后嘴角微微扯了扯,道,“我們是在白蘭度相遇的,四年前,你才二十四歲。”
“白蘭度?”
“在塔希提。”
周行朗掏出平板連上了機上WIFI,嫻熟地打開瀏覽器搜索塔希提:“是法屬波利尼西亞向風群島中最大的島嶼,南太平洋,被譽為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哇塞。
他被搜索出來的圖片吸引了。
路巡在旁邊繼續(xù)道:“你游泳的時候差點溺死,我救了你。”
“不可能。”周行朗一口否認,認真道,“我會游泳,初中還拿過我們市的青少年游泳比賽的銅牌。”
路巡:“……我知道。”
“后來回國,我又在游泳館遇見了你,那是我們第二次見面。”游泳館在他們家酒店內(nèi)部,路巡經(jīng)常去那里健身,但周行朗似乎完全沒有游泳天賦,抱著游泳圈像個旱鴨子,始終學不會。
路巡看不下去了,就教他學。
游泳教學難免會有身體接觸,他是GAY,一來二去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周行朗有反應。周行朗那時候剛剛大學畢業(yè)不久,開了個小工作室,做建筑設計。
周行朗:“我游泳技術可好,所以我肯定是在騙你。”
路巡:“對,你在騙我。”結(jié)婚后不久,他就知道了,周行朗在騙他。
周行朗不解:“我為什么要騙你?”自己一個有頭有臉的大老板,去騙比自己年齡還大的小白臉?還是個男的,周行朗不懂了。
路巡望進他的眼睛里,回答:“因為你對我一見鐘情。”
周行朗:“……哈?”
他不信,可路巡說得斬釘截鐵,讓周行朗產(chǎn)生了懷疑,路巡把自己的電腦打開,播放了他們婚禮的錄像給他看:“這是我們結(jié)婚時候拍的,去了我們初遇的地方,白蘭度島。”
周行朗看見自己的婚禮上,都是陌生的人,但是他的家人都在,他和路巡都穿白西裝,路巡比他高,是個衣架子身材,寬肩窄臀的。宣誓后,他們接吻,足足吻了十分鐘,四周都是祝福的聲音——自己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
那個吻濕噠噠的,看起來異常黏膩。
一身的雞皮疙瘩,周行朗看不下去了,把筆電蓋住,艱難地道:“或許……我曾經(jīng)喜歡過你,可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我了,路巡,你有沒有想過和我離婚?”
“寶寶,你以前……不會這么生分地叫我的。”路巡垂下了眼。
周行朗又被雷了,搓了搓雞皮疙瘩:“那我以前叫你什么?”
“你叫我老公。”
周行朗:“……”
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兩個大老爺們真不嫌肉麻!太雷了太雷了,兄弟,商量一下,以后 改掉這個稱呼吧,忘掉吧!你也別叫我寶寶,我也不會……那么叫你的,等回國,咱們就去辦離婚。”
路巡搖頭,語氣平靜而堅定:“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