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來晚了。”馬雪梅提著白色的手包進(jìn)了包間,“有個病人耽誤了。”
“沒事,菜才剛上,快坐下。”
雖是急匆匆的模樣,可她臉上還是帶了淡妝,脫下外套后,里面的修身打底衫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出于男人的劣根性,周行朗忍不住瞧了一眼她的上圍,接著飛快把目光轉(zhuǎn)開。
不行,不能看,他在心里狂扇自己巴掌。
結(jié)果扭頭一看彭銳,發(fā)現(xiàn)他也在偷偷的看,周行朗咳了一聲,主動扯了個話題,問兒科門診一天有多少個病人。
最后談到未來規(guī)劃,馬雪梅說:“最近兩年,我就想找個人戀愛結(jié)婚,生個小孩。”說這話的時候,她目光灼灼地望著周行朗。
這讓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在對視的時候確定了――果然有那個意思。
“哈哈,對了彭銳,你女兒上小學(xué)的事解決了嗎”周行朗迅速岔開話題,心里很清楚自己馬上就要走了,他和班花是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還是不要耽誤人家。未免尷尬,他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能喝酒,注定這頓飯吃不了多久,從餐廳出去,周行朗在路邊看見了家里的車。
他們家的車是一輛寶馬七系,車牌號還是周行朗的生日,自從周慶松腿腳出事后,就很少開了,只有他媽媽去超市買菜偶爾開。
周行朗不知道是誰來接的自己,他猜應(yīng)該是周天躍。
站在餐廳門口,馬雪梅攏著外套問:“你們打車了嗎”
彭銳說自己開了,周行朗說:“我堂哥的車停在那里的,他來接我了。”他看著穿細(xì)高跟的馬雪梅,長得實在不太安全,容易遇見危險。周行朗紳士友好地說:“我送你一程吧。”
“謝謝。”她展顏一笑。
和彭銳告別,周行朗走到車前,拉開車門后,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駕駛座坐著的人居然是路巡!
“你怎么開車來了”他詫異。
“行朗。”他手里拿著手機,無名指的婚戒分外顯眼,“我正準(zhǔn)備給你打電話,就看見你出來了。”
馬雪梅還提著包站在路邊,沒有去開車門。
周行朗硬著頭皮說:“這是我同學(xué),她就住在不遠(yuǎn),我想送她一程。”
路巡看了他一眼,臉上看不出喜怒:“可以。”
馬雪梅上了車,發(fā)現(xiàn)這是昨天在醫(yī)院見過的大帥哥。對方比周行朗要更高大,不過是不同的類型,這個有紋身的,看起來有些“壞”,眉眼很冷硬。
“你好。”她微笑著點頭致意。
路巡應(yīng)了一聲,禮貌地回了句你好。
周行朗還沒上車,忍不住問他:“要不然我來開吧”他實在擔(dān)心路巡的腿。
路巡卻搖頭:“我能開,有駕照的,不會有事。”左腿截肢是可以申請到c2駕照的。
“哦……那你,慢點。”周行朗沒拿過駕照,路巡開是比他上要靠譜。
車廂內(nèi)彌漫著一股靜默的尷尬,周行朗莫名其妙地有種對不起路巡的感受,分明他和班花小姐什么都沒發(fā)生,然而就是心虛。
馬雪梅以為路巡是周行朗的堂哥,報了地址后,就有些不太好意思說話了。
“前面在修路,走這一條吧,左轉(zhuǎn)。”
路巡停在紅綠燈前,看向后視鏡,周行朗在裝鴕鳥看風(fēng)景,而他的女同學(xué)也是差不多的狀態(tài),時不時撥弄一下頭發(fā),再扭頭看一眼周行朗,司馬昭之心。
“馬小姐是醫(yī)生嗎哪個科室的”路巡問。
“兒科。”她答道。
路巡似乎很擅長社交,一邊開車,一邊同她閑聊,周行朗偶爾也能插`入話題,說上一兩句。
快到導(dǎo)航設(shè)置的目的地了,馬雪梅手捏著包,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周行朗:“你多久離開走之前我請你吃飯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餐廳。”
周行朗飄忽不定的目光在后視鏡里看向路巡,發(fā)現(xiàn)他也正在看自己,能從座椅之間的縫隙里,看見路巡握著方向盤的手上,是戴著婚戒的。
“下回吧,”他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聲音,“我明天就必須要回家了,我老婆后天生日。”他撒了個謊。
馬雪梅不知道他結(jié)婚了,聞言怔愣,車子停了,大約是覺得自己鬧了笑話,很丟臉,她擠出一個笑,拉開車門把手:“那就下回有機會再聚,拜拜。”
“拜拜。”周行朗看著她快步走進(jìn)小區(qū)大門的背影。
路巡重新發(fā)動汽車,瞧見了他那魂不守舍的模樣,又一腳踩了剎車。
“你喜歡她”聲音很沉。
“當(dāng)然不是!”周行朗想不到他會這么問,“就是同學(xué)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要是真喜歡,我干什么騙她說我有老婆”他承認(rèn)自己是起了色心,不過沒有到那種程度,他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人,而且他也不想在自己和路巡的婚姻上雪上加霜。
“你沒騙她,你有我了。”路巡把車停在路邊,熄了火,“行朗,你的婚戒呢”
“婚戒……”
路巡在他驚詫的目光里下車,拉開后座的車門,坐在他身旁。
“婚戒我……放家里了。”周行朗接觸到他的目光,心虛到了極點,尤其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路巡的眼神不像他語氣里的那么平靜,在冒著火時,就沒由來地覺得怕:“……對不起。”
把婚戒放在了抽屜里,他一直就沒有戴過,心想總有一天會摘下來的。
路巡凝視住他半晌,目光黑沉沉的。周行朗不敢看,雙手無處安放,垂著頭一副做錯了事的孩子模樣。
“你看著我。”路巡說。
“噢……”周行朗看了他一眼,路巡彎腰湊近他,他向后挪動,見他越來越近,就越發(fā)心慌:“我下次一定記著戴,你,你別,路哥,你……”男人的氣息隱隱撲過來,讓他下意識想躲。
可還沒來得及,路巡便湊上來,直接含住了他的嘴唇。
上一次的經(jīng)歷,還是路巡,可那不過是游戲般的一個吻,嘴唇相碰,什么也沒發(fā)生。這次不同,周行朗還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心跳如擂鼓,背靠著車門,他仰著頭張開嘴,睜大眼睛,愕然得連呼吸都停滯了。
路巡按著他的肩膀,這個親吻是直接的、帶有攻擊性的,甚至還有點粗暴,在他嘴里游動啄弄,他以為周行朗會亂動,可他沒有,就像是傻了,忘記反應(yīng)了。
直到有路過的車輛,大概覺得他們的車很可疑,擦肩而過的時候按了一聲喇叭,那聲音刺耳,車燈晃過周行朗的眼睛,讓他一下就醒了神,差點跳起,伸手就要把路巡推開。
可路巡力氣大,周行朗手掌撐在他的胸膛,推了推,沒有推動。
他還不敢動腿,怕踢到他。
呼吸一波一波的潮起潮退,手心抵著路巡的心跳,周行朗瞪大了眼,缺氧地想,為什么活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胸肌居然是這種飽滿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