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林華強把吸了一半的煙丟到地上,拿腳尖使勁捻滅。
“方念,怎么回事”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么回事”那邊的人顯然精神狀態(tài)不大正常,“你不是說能讓我和季越東結(jié)婚嗎,你他媽糊弄鬼呢睜開你那雙狗眼看看,你把我介紹給什么玩意了”
結(jié)婚那天,方念早早起來敷了兩個面膜,把腿毛刮的干干凈凈,這一通忙活完之后有些晚了,急匆匆跑出酒店。
酒店門口停了一排五顏六色的車,車身上噴著某某婚慶公司的廣告。
季家那是真豪門,就算季越東和家里關(guān)系不和,也不可能落魄到需要找婚慶公司的地步。
方念當(dāng)時便有些犯嘀咕,等婚車把他送到小酒店的時候,他徹底崩潰了,落荒而逃。
“林華強,你也不想想你是個什么東西,敢騙我,你信不信我能讓你有命拿錢,沒命花錢”
“呸,”林華強吐了口濃痰,“我沒騙你,肯定是哪里出問題了,我和季越東談話的錄音你都聽到了,錄音不可能是假的。”
“誰知道你會不會拿假錄音騙我,操,你這種窮逼為了錢”
“閉嘴”林華強撣撣袖口上的煙灰,陰鶩的臉上終于顯出一絲不耐,“你別急,等我找機會去問問他。”
到司渺家的時間比預(yù)計的晚了很多,季越東不得不承認(rèn),他幾乎從未開過這么差的路。
進(jìn)到村子里更是,下過雨的鄉(xiāng)村土路滿是稀泥,車轱轆陷進(jìn)去,要空轉(zhuǎn)很久才能出來。
快到家之前,司渺給家里打電話知會了一聲,離老遠(yuǎn),倆人便看見一個婦人抱著個女娃娃等在大門口。
沒等車停穩(wěn),那女娃掙扎著從婦人身上跳下來,跌跌撞撞地往這邊跑。
跑了沒兩步,啪嘰一聲摔倒了。
司渺趕緊下車,季越東熄火后也隨他下車,女娃大概四五歲,摔倒了沒像別的孩子一樣抹眼淚,而是掙扎著往起爬。
“喝喝喝”女娃邊爬,嘴里邊含糊不清的指著司渺。
司渺小跑過去,笑著抱她起來,“是哥哥,哥哥回來了。”
“微微乖,哥哥剛回來,別賴著哥哥。”婦人身體好像不大好,說話的聲音細(xì)細(xì)弱弱的,他從司渺懷里接過女娃,好奇地看了一眼季越東。
“渺渺,”婦人問,“這位是你朋友”
司渺搖搖頭,“媽,咱們進(jìn)去說。”
這婦人是司渺的母親,剛才能聽到她說話聲音弱,離近了季越東才發(fā)現(xiàn),她的后背一直弓著,臉色黑黃得嚇人,身上還有股奇怪的騷腥味。
司渺舍不得母親受累,還是把妹妹接到自己懷里。女娃娃鬧騰的很,不停地說話,季越東一句沒聽懂。
司渺卻是對答如流。
這個村子偏僻,住戶也不多,放眼望去不到五十戶。司渺家在村子把頭的位置,院子不大,只有一間磚房,墻面上的水泥已經(jīng)裂開了,似是許久沒有修繕過。
屋子沒什么像樣的家具,燈光昏黃,不過挺干凈的。
婦人把炕上縫了一半的襪子收起來,給季越東騰出一塊地方,“小伙子,坐。”
“謝謝。”季越東不動聲色的打量四周。
他就算靜靜的坐在那,也會讓人感覺不太好接近。司母不敢和他說話,轉(zhuǎn)向司渺,“渺渺,這還是你第一次往家里帶朋友呢,快給媽媽介紹介紹。”
“媽,他叫季東東,”司渺頓了頓,“不是朋友,是我的愛人。”
司母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關(guān)于怎么和母親交代這件事,司渺早已經(jīng)打好腹稿了。
“媽,我和季東東是朋友介紹認(rèn)識的,相處幾天,感覺這輩子都碰不到這么合適的人了,就直接結(jié)婚了我們也沒辦婚禮什么的,時間太倉促,沒來得及告訴您。”
季越東面無表情地聽著司渺編。
“現(xiàn)在我白天上課,晚上和東東一起經(jīng)營網(wǎng)吧,日子過得很幸福,您不用掛心。”
“渺渺”司母欲言又止。
同性婚姻早合法了,她不詫異兒子帶了個兒婿回來,只是感覺有些突然。
不同于老大和老三,司渺從小心思重,有什么都愛憋在心里,司母從來沒真正了解過這塊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想想孩子的性格,司母嘆了一口氣,好像除了接受別無他法,起身想給季越東倒水。
結(jié)果剛站起來,眼前一片天旋地轉(zhuǎn),一股濃重的惡心感襲來,連忙跑了出去。
巨大的干嘔聲從屋外傳了進(jìn)來,司渺扯條毛巾追出去,幾分鐘后司母和司渺一起回來,神色略顯尷尬,“小季,見笑了。”
季越東“怎么會,您好好保重身體。”
司渺知道季越東的性格,幾句話把話題拉回到自己身上,娘倆聊了好一會兒。
農(nóng)村吃飯早,差不多三點左右,司母讓司渺陪季越東,她去做飯。
季越東道“阿姨,不必費心。”
“那怎么行,都怪渺渺這孩子,不早點告訴我,我好先把雞殺了。”
司母笑著出去,司渺以眼神示意季越東不用在意。等司母走遠(yuǎn),司渺小聲問:“再耽誤你一會兒,吃完飯走,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