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辰燃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李斯特倒是一下就聽懂了。
只見他的表情立刻由失落變成了興奮
不知道為什么,當初杜辰燃跟他說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只覺得是天方夜譚,然而現(xiàn)在他卻真的有些相信了
“我們一起嗎”李斯特不確定地問,“對于科技我什么都不懂”
“這些東西不用你操心,我只希望當成品出現(xiàn)的時候,你可以負責推廣,我想以你的人脈絕對是一呼百應的”杜辰燃道。
既然之前答應了他要做出那樣的電影設備,杜辰燃就會去完成它,對她來說不過是動動腦子,畫上設備的設計圖,做出來并不難,但她沒有精力去宣傳,而李斯特正好是那個最佳人選。
話說到這,李斯特再也沒有推辭。
時間過得飛快,杜辰燃這次的sj之行也算圓滿地結束了。
不過讓她有一點讓她感到驚喜的是短片雛鳥的紙稿被世界博物館收錄在z國展區(qū),這意味著這件作品將會作為文化遺產永久被珍藏,一代一代地隨著人類的文明傳承下去。
這對任何一個藝術家來說都是值得驕傲的,杜辰燃也不例外。
在o圈一舉成名之后,各種專訪邀請不斷,而且能看出來李斯特是真的想和她一起合作,于是杜辰燃接受了她的邀請,參與了一個電影的制作。
所以歸國的時間基本遙遙無期。
而之前的半個月里,z國也有一些讓人倍感欣喜的事情。
比如許英卓開發(fā)了將近五年的新游戲和公司同名的暴風全面上市了這對z國游戲行業(yè)的沖擊無疑是巨大的,短短一星期的日流水已經打破了以往任何一款游戲。
杜辰燃得到這個消息之后只想迫不及待地飛回國,在網上她已經看到不止一條關于這款游戲的新聞了。
只是很無奈的是這邊實在是事務纏身,即便她迫不及待想玩這個游戲,現(xiàn)在也是走不開的。
然而一切的忙碌都終止在半個月后的某個清晨。
一切都來的如此突然,那天早上杜辰燃洗漱完畢,正準備出門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電話那頭,燃母聲音沙啞,她努力地克制住自身的悲痛,沖電話那頭的杜辰燃輕聲地說話。
許英卓過世了。
手機掉在了地上,杜辰燃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整個人都開始喘不過去,
她感到呼吸急促,喘不過氣。
做了好一會兒深呼吸,身體的不適才終于好了些。
她撐著手邊的沙發(fā)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手機,盡管她和劉助理只隔了幾步路的距離,但此時她恐怕也是走不過去了。
接到杜辰燃的電話,劉助理顯然也有些吃驚,連忙問杜辰燃有什么需求。
杜辰燃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國,訂機票,最快的”
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劉助理一聽她這語氣就不對勁,于是立刻訂了票,緊接著就跑了過來。
進屋的時候,她看見老板此時正坐在地上,臉色蒼白,額頭還盜冷汗。
這些都還好,但是最關鍵的是她的眼神,那種像在痛哭卻沒有一滴眼淚的眼神。
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劉助理沒有多問,這種時候多問一句對于杜辰燃來說都是負擔。
想到這她只是出去給柴經理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老板即將回國,接著便默默地給老板收拾行李,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給燃總最好的照顧。
杜辰燃被她帶著上了飛機,十多個小時國過后飛機落地。
杜辰燃到的時候,人已經沒了,就像他算好了一樣。
醫(yī)院里,離得很遠就聽見了言程鶴痛哭的聲音,那種不帶一絲掩飾的悲傷,這種情況在醫(yī)院很常見,身邊的醫(yī)生護士都有些麻木,但是杜辰燃聽著這個聲音,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
不知道是怎么走進病房的。
白少欽跪趴在床邊,看著昔日的好友此時躺在床上臉色安詳,一動不動。
言程鶴站在窗邊,他沒有回頭看病床上的人,只是看著窗外放肆地哭著。
哥哥言啟航沉默地站在一邊,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眼前的幾人,杜辰燃此時都看不見了。
她麻木地走向病床前,聽見動靜的白少欽轉頭看了她一眼,雙眼早已經又紅又腫,看見杜辰燃來了,他聲音沙啞地輕聲道:“燃妹來送送你許哥吧。”
說完白少欽讓到了一邊,沉默著背過身去。
聽到這句話,杜辰燃的心臟又是狠狠地被揪了一下。
她深呼吸壓抑著悲痛,朝許英卓緩步走去。她緩緩地靠近,然后趴在了病床前。
這個人,是她少年時期的夢想。
他那么優(yōu)秀,那么努力,性格那么好
他還這么年輕,他這么有夢想
杜辰燃的視線模糊了,整個人的精神都開始恍惚了起來。
“什么時候的事”杜辰燃聽著自己的聲音,那仿佛不是自己的。
“很突然,沒什么征兆”
沒有征兆不。
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有的,許英卓睡眠不好,許英卓臉色蒼白,許英卓總是略帶壓抑地咳嗽著。
這一切不都是征兆么
“都是那群畜生”就在此時一旁的言程鶴突然爆發(fā)了,“他們毀了表哥一輩子的心血都是他們害的”
“燃姐”言程鶴步伐踉蹌地跑過來抓住了杜辰燃的衣袖,似乎是抓到了一個靠山,“你知道么表哥到最后一刻還在想解決的辦法是那些人毀了暴風是他們害死了表哥你給他報仇吧求你了。”
“你在說什么”杜辰燃看著宛如世界崩潰的言程鶴,他的聲音已經嘶啞到快要失聲了。
杜辰燃問出這句話后便搖了搖頭。
事情她總會弄明白的。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地送他最后一程
葬禮辦的很簡單。
這是許英卓很早之前就交代過的,許老爺子站在墓前,歲月在他臉上劃出好幾道溝壑,他拄著拐杖,滿頭的白發(fā)看上去格外的蒼老。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送走兒子兒媳的時候也是這么個陰雨綿綿的天氣。
今天到場的人不多,但卻是許英卓生命中最重要的那批人。
杜辰燃站在許老爺子的旁邊,余光瞥見了他的身體不自覺地晃動了一下,杜辰燃趕緊扶住他。
許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后伴著細雨他緩緩地道:“我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天了。”
孫子身體沒那么糟糕的時候,他也曾和每一個家長一樣,希望孫子能早日成家,但是孫子很有想法,他不愿拖累任何人,因為他知道自己會走的很早。
所有的感情都是壓抑著的,他努力工作,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也不負所望地成了年輕一輩中最杰出的那個。
他這輩子應該沒什么遺憾了。
“孩子”許老爺子看向杜辰燃,即便自己深陷悲痛中,但還是安撫著杜辰燃,“不要太難過,他這輩子不愧對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從今往后,許家的一切就交給你了,爺爺老了,做起事來糊里糊涂的。你很厲害,很棒,許家交給你,我放心”
杜辰燃抬頭看向許老爺子,有一瞬間的驚慌失措。
這個男人年輕時候叱咤風云打下來江山,如今要交到她的手上么
“爺爺,我”杜辰燃下意識就要拒絕。
然而許老爺子卻再次開口道:“這也是英卓的意思。許家交到你手里,其實是對你的不公平,你已經那么忙了,還要你擔下這些責任。但是爺爺實在沒有辦法。這個時代已經不是我當初活躍的那個年代了,我所謂的那些經驗拿到現(xiàn)在也未必適用,所以還是拜托給你了。”
話說到這,杜辰燃不再推辭了。
她點了點頭,“好”
杜辰燃很想回老宅看一眼,但是此時的她卻有些恐慌,她怕回去之后面對一個沒有許英卓在的書房,她會崩潰。
坐車回到燃盡工作室,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弄明白,那天言程鶴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在sj的時候,傳到她耳朵里的一直都是暴風多么火熱,多么備受追捧
而言程鶴那句話,這幾天一直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
“是他們毀了暴風是他們害死了表哥你給他報仇吧,求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專欄有許英卓篇的預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