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還有一只貓哦。”凌粟打開了門,回頭告訴賀硯回。
賀硯回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不,你不知道。凌粟無奈地搖搖頭,果然還是太年輕喲。
說著,他低頭開了門。
幾乎是在賀硯回聽到開門動靜的同一個瞬間,一個巨大的毛球就宛如迫擊炮似的飛快從房間里蹦出來,咻得一聲竄上了賀硯回的大腿。
賀硯回被嚇得往后一仰,但相比下午的手足無措,他這回倒是有些經(jīng)驗了。
修長的手指陷在雪白柔軟的貓毛里,讓賀硯回原本蒼白的手指甚至泛出了些可愛的粉紅色。
“這是大爺”
大爺聽見自己被點名,抬起頭喵了一聲:
賀硯回低頭笑了,雙手抱起他,讓大爺靠在了自己的臂彎里。
“小朋友們要好好相處哦。”凌粟把祖宗也放了出來,把賀硯回推到了沙發(fā)旁邊,讓他和兩只貓待著,“我去看看還有什么菜沒有,晚飯想吃什么”
賀硯回懷里抱著只貓,肩膀上站著另一只,臉正被兩條大尾巴掃來掃去。
他左避有避都避不開,最后開口的時候一嘴貓毛:“是你做的就都好。”
凌粟渾身一陣,架好相機之后趕忙離開了現(xiàn)場。
這人不得了。
這人真滴不得了。
凌粟上一支vog里,大家對只出現(xiàn)了一只手和幾句話的賀硯回都表現(xiàn)出了莫大的興趣,和凌粟之前的vog比起來,上一支明明拼拼湊湊斷斷續(xù)續(xù),但是就因為出現(xiàn)了帥哥,點擊和評論都出現(xiàn)了指數(shù)級別的增長。
凌粟算是看明白了,什么生活不生活的
這些忘恩負義的人就愛看帥哥。
為了懲罰他們就給他們多拍點賀硯回好了。
兩個人的晚餐要比一個人的好做很多,凌粟在接回賀硯回的第一秒就已經(jīng)開始暗自慶幸自己以后終于不用做一頓吃兩天了。
凌粟做飯一向就很歡脫,音響里放了首音樂,他一邊看著賀硯回應付兩只貓,在用玻璃隔開的廚房蹦蹦跶跶地做飯。
賀硯回的胃病大夫沒開藥,只是草草說了一句要保持良好生活習慣和飲食。凌粟回來做了個df,認認真真安排好了整套賀小天鵝養(yǎng)生食譜。
兩個人,四菜一湯一鍋小米粥,裝在顏色鮮艷的陶瓷盤子里,團在一起擺在黑色的玻璃面桌上。
“以后必須好好吃飯,聽見沒有。”凌粟幫賀硯回盛好了粥,放在他面前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這個人不動了。
“怎么了”本來想走去另一邊坐下的凌粟好奇。
賀硯回臉不紅心不跳:“我看不見。”
“你之前不都能”凌粟愣了一愣,想了幾秒鐘之后瞇起了眼睛。
在醫(yī)院里的時候,這人明明瞎著眼瘸著腿,但幾乎半點聲都沒吭過,那身殘志堅的,妥妥的能去感動中國。
今天怎么就變樣兒了呢
“桌上沒什么易燃易爆易翻到的,你隨便碰就是。”凌粟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眼里帶著幾分狡黠,“別怕碰倒什么。”
賀硯回紋絲不動,低著頭搖搖,小聲說:“看不見。”
說著,又抬起頭來,眼睛眨巴眨巴地賣可憐。
憋了半天的凌粟看著他那有點心虛卻又堅強著要撒嬌的飄忽眼神,終于破了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聽見笑聲的賀硯回一路赧得一路從耳根后紅到了脖子,但面上仍舊一片風輕云淡狀若自己半點都沒在意的樣子。
那挺起胸肌理直氣壯的小樣子。
“行了行了。”凌粟笑著走過去,站去他的身邊,“手給我。”
賀硯回飛快抽出了自己的手,在空著虛虛找了兩下,在碰見凌粟小指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握上了,仿佛生怕他反悔似的。
“輕點兒。”凌粟嗔笑著拍了拍他,牽著賀硯回的手去碰桌上的東西,“這是小米粥,這是你的勺子就是你之前用過的那個,皮卡丘,摸得出來嗎。”
賀硯回點了點頭,趁凌粟手放松的時候飛快再摸了摸皮卡丘。
皮卡丘是啥,賀先生表示他真的不知道。
“以后菜我都會給你夾好放在小碗里,要是還想添你就告訴我,我就坐在對面。”凌粟說完,發(fā)現(xiàn)賀硯回又沒有在好好聽講。
明明長著一臉好學生相的賀先生無比認真地低著頭,正抓著凌粟的手指神游天外。
這孩子沒救了。
凌粟笑著張了張手指,就看見原本在發(fā)著呆的賀硯回立馬驚醒了過來,認認真真地確定了一遍凌粟的五根手指都在自己的掌心里。
凌粟低頭看著他松了口氣的樣子,心里軟得像是驟然塌陷下去了一塊兒。
他撿到的小貓真是很喜歡他呢。
“好了別摸了。”凌粟撓了撓賀硯回的掌心,“咱們先把飯吃了。”
“那你坐我身邊。”賀硯回小小聲地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