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泉澤在小藥鋪里忙乎半天,除了乞巧香囊,他和那個妖界青樓老板說第一瓶天竺精油免費送。如果效果不錯,歡迎回購。
子夜之前,他把天竺精油deo10塞進了通往妖界的棺材。
也不知道是因為制了一天春藥,還是鶴鳴山的月老廟真有幾分靈驗。當晚,祝泉澤做了一個夢月老爺爺拄著拐杖站在一顆相思樹下,雪白的須發(fā)無風自動,對他笑得和藹可親。
祝泉澤心里突然打起小鼓,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不過,月老爺爺也沒有說話。他只是微笑著,拿拐杖點了點祝泉澤的手。
祝小老板低頭,發(fā)現(xiàn)一根紅繩纏上了自己的手腕,而紅繩的另一段,很長很長,消失在了無邊的黑暗之中。當他再抬起頭,月老和樹都不見了。
于是,祝泉澤就開始沿著那根紅繩一路走。
走著,走著,身處的空間突然發(fā)生變化。他發(fā)現(xiàn)自己穿著一身青白色的道袍,正蹲在一個小爐子前煽火。
祝泉澤面前,紫黑色的砂壺里正燉著中藥,蒸汽不停地從壺嘴里冒出。而他身后,則是一座綠意蔥蘢的小院子,花草爭奇斗艷,香味沁人心脾。不過,除了幾株人參,大部分花草祝泉澤都叫不上名字。
夢這種東西,總是有些蠻不講理。毫無由來的,祝泉澤認定自己是個小藥童,守著這一畝三分小藥圃。
爐子里的炭火暗了下去,祝泉澤拿著蒲扇用力扇了幾下,橘紅色的光斑再次亮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后頭頂上傳來了一聲清亮的口哨。祝泉澤一扭頭,看向院外那株巨大的桃樹。這簡直是祝泉澤這輩子見過最大的桃樹,用參天蔽日來形容似乎都不為過,半片蔭云探進院子里,灑下一片陰影。
正是桃樹綠葉抽芽,花容全盛之時,那人就坐在粗壯的樹干上,但祝泉澤只能看見一雙金黑相間的紋云靴,并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花間人貌似愜意地晃了晃雙腿,問道“你每天就在這個院子里種草煎藥,不無聊么”
是清冽的少年音。
祝泉澤一時間想不起是誰,只是莫名覺得那聲音耳熟。
或許是怕生,又或許只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祝泉澤沒接嘴,只是在桃樹下,仰頭對那人綻開了一個友好的微笑。
眉眼彎彎,溫潤如玉。
這大概就算是打過招呼了,祝泉澤轉(zhuǎn)身正欲去看他的藥爐。
誰知那人卻來勁兒了似的“別走啊,再笑一個。”
祝泉澤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低頭加快了腳底的步伐。但他身后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似是一陣風,又似是什么人飛了過來。祝泉澤忍不住再次回頭,只見一襲黑衣旋起,銀色劍刃出鞘,在他回眸的那一剎那劈開陽光,清光傾瀉,竟是有些灼眼。
隨后,碎葉四散,落英繽紛,一株被削斷的桃花枝從天而降,落入了他的手中。
粉蕊嬌嫩,綠芽鮮翠。
“世人皆慕桃花美,”樹上那人慢悠悠地說道,“焉知桃羨花下人”
祝泉澤聽得耳根一紅。明明是被陌生人給調(diào)戲了,但那花枝拿在手里,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