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陸生看著綠谷出久望向櫻花樹閃爍著的眼睛,和他臉上興奮的表情,又聽到了他口中碎碎念著的那些事情,幾乎就可以確定前兩天的確不是自己第一次見到綠谷出久了。
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應(yīng)該是在更早以前,早到甚至是在兩個世界還沒有融合的時候。
他緩緩地斂下了眸來,輕喚了一聲“出久君”
“誒”
綠谷出久本來因為眼前這株與季節(jié)不符合盛開的櫻花而陷入了好奇和思考之中的,聽到了奴良陸生叫自己,也下意識回頭看了過去,又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向他擺了擺手。
奴良陸生茫然地眨眼“怎么了”
“不這個,那個”
綠谷出久把手放下了去,解釋道“碎碎念是我的習(xí)慣,因為看到這個就不知不覺的”
“噗”
奴良陸生笑出了聲,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并不在意這件事情“沒關(guān)系。我倒是覺得,出久君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呀”
“是嗎”綠谷出久用指尖撓了撓臉頰,看向了旁邊的池塘浮起來的荷葉上。
“對了,我這里有這件東西。”
奴良陸生抬手指了指不遠處主屋的走廊“出久君要不要去看一下”
“可以嗎”他遲疑了一下。
“當(dāng)然。”
看到奴良陸生點頭,綠谷出久也沒有拒絕,繼續(xù)跟在了他的身邊向房間那邊走了過去。
奴良組年輕的三代目在路上用余光瞥向了走在自己身側(cè)稍微靠后,對旁邊的景色露出了好奇的神情又乖乖跟著走的少年,不由地覺得對方真的是沒有什么防備之心。
要是自己是壞人怎么辦
奴良陸生這么想著,也停在了一扇紙門之前“到了。”
“誒”
綠谷出久聞聲也抬起了頭,看著他拉開門露出了里面非常的寬敞,看上去就是和外面一樣復(fù)古的日式,但明顯是臥室房間“這里是陸生君的房間嗎”
“是啊。”
奴良陸生走了進去,又側(cè)身邀請他走進來,再輕輕合上了房門“這里是我的臥室。”
“請隨便坐吧。”
“好的。”
綠谷出久打量了一下四周,最終跪坐在了比木質(zhì)地板要柔軟一些的榻榻米上面,好奇地看向了走向一邊的奴良陸生“陸生君說的東西是”
“是這個。”
奴良陸生并沒有立刻把事情說出來,而是一邊把手中像是手表的東西舉了起來,一邊觀察起了綠谷出久的表情“我的一個朋友小時候落在我這里的,不過我不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了。”
雖然他已經(jīng)認出了眼前的這個少年,但是也不排除只是相像的可能性,所以他得再確定一下,好保證這個東西物歸原主。
綠谷出久定睛往他的手上一看,看到了那個紅色的手表形狀的終端,明明才剛剛坐下來不久,就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
“這個是”
這個終端是沢田綱吉在他回到這個世界之前,親手給他戴上的,所以綠谷出久不可能認錯
“出久君知道嗎”
奴良陸生的眼睛一直看著他,看到少年盡管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頭的東西“嗯,這個是我弄丟的。”
似乎是因為他剛才的那番話,綠谷出久也皺了皺眉“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陸生君這里”
他并沒有說謊,奴良陸生看得出來,也就向他笑了笑,然后暫時把終端交了過去,走到桌子邊拿起了那副被放在哪里很久都沒有使用的圓框眼鏡戴上“你好好看看。”
“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
綠谷出久疑惑地偏了偏頭,盯著那張多出了一副眼鏡的臉看了半天,忽然睜大了眼睛“啊”
“你是那個時候的孩子”
“嗯,是我。”
見到他終于想起來了,奴良陸生也盤起腿坐了下來,并且示意綠谷出久坐下來說話“好久不見,出久君。”
“好久不見,陸生君。”
綠谷出久重新坐了下來,看了看手里被交付的終端,也向他輕輕地頷首。
其實說是好久不見,倒不如說這一次才算是兩個人自我介紹了的正式見面。
奴良陸生和綠谷出久見面是在他和奴良鯉伴一起去京都的時候。
那個時候在山吹花之下,奴良鯉伴躺到在了鮮血之中,而奴良陸生看著那個殺害自己父親的女孩子,有些害怕得不能夠動彈。
就在那個時候,這個紅色的手表就從旁邊飛了過來,還傳來了男孩子的那一聲“快跑”。
奴良陸生對當(dāng)時的記憶是記得不怎么清楚了,但是那張臉?biāo)€是沒有徹底忘記的。
后來等到他找到了奴良組同去京都的人,綠谷出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離開了,再回到那片山吹花之下,被羽衣狐附身的山吹乙女也消失不見,只有奴良鯉伴冰涼的身體,還有那個躺在地上的紅色手表。
想到這里,奴良陸生的眼前也閃過了先前看到奴良鯉伴與山吹乙女的靈魂時的場景,神情也恍惚了起來。
“真的非常感謝”
綠谷出久只是簡單的確定了一下終端是否完好無損,又鄭重的向他拜了一下,把出神中的少年給拉了回來“沒事,我也要謝謝你。”
“對了,那次的事情”
他抿了抿唇,不太確定地開口,而奴良陸生輕輕地搖了搖頭,綠谷出久也沒有再說話。
這是一件不應(yīng)該被提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