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宜安捏著荷包回到外祖母那兒, 張芮一見她神色, 便知道這是又哭過了, 就又讓丫鬟拿了些冰塊過來,還故意開玩笑道“這不曾想要天氣冷也為你行了方便,不然七八月的夏天可沒處弄這么多冰塊來給你。”
“您就取笑我吧”
張芮見她笑了, 才說道“人各有命,你也放寬心吧。”
衛(wèi)宜安點點頭, 深吸一口氣然后呼出去,臉上終于有了笑模樣, “您要健健康康的, 否則府里有多少冰塊都不夠用了。”
這種事也只能是盡量,真到了那個時候是誰也挽回不了的,所以張芮也沒有再說,而是轉(zhuǎn)移話題, 道“你既然出嫁,就也是大人了, 若蘭的婚事你有什么看法”
“她年紀(jì)也不大, 您怎么突然”衛(wèi)宜安有些遲疑的問“還是您有了合適的人選若是有的話您決定便是, 宜安相信您的眼光。”
張芮搖頭, 道“其實也不算是人選, 就是我去世的大嫂曾經(jīng)提過湘云和若蘭的事, 當(dāng)時我沒同意,史家出孝接史家的姑娘們過來的這幾次,我看著這孩子性子也還行, 雖說也是無父無母的,但家世是配得上若蘭的,便問你一問,你若是有別的想法也無所謂,跟外祖母直說便是。”
衛(wèi)宜安聽后仔細在心里考慮,父親在母親懷孕之后戰(zhàn)死,母親又難產(chǎn)而亡,她這些年私下里聽說過幾次外人說若蘭命硬的事,說實話不曾想過弟弟的將來是不可能的,只是沒想到外祖母竟然提的是史家的湘云。
性格倒是開朗活潑,人也挺規(guī)矩大方的,只是
張芮見她面上遲疑,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枴坝惺裁淳透抑闭f,反正若蘭年紀(jì)還小呢,又不著急訂下來。”
“若蘭將來的妻子是要幫著他頂立門戶的,湘云也好,只是單從適合上來說,若不是薛家只是皇商,宜安其實更喜歡薛寶釵那樣的弟妹。”
既然外祖母讓直說,衛(wèi)宜安便直接就說了,可這話聽在張芮耳朵里不啻于一個驚雷,她是從來沒想過這樣的搭配的,所以一時也有些鎮(zhèn)住,瞠目結(jié)舌的說“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今兒就先跟你通個氣,你若是有合適的也可以與我說,慢慢為若蘭看著。”
“知道了,外祖母。”
等到下午衛(wèi)宜安跟著穆容彥回了,張芮還有些回不過神,見到薛寶釵的時候便更關(guān)注了幾分,確實發(fā)現(xiàn)她待人接物皆是有理有據(jù),更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優(yōu)點,若不是家世稍差些,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踩破了門檻呢。
不過賈家的女孩兒們也都不差,迎春性格雖然溫柔但是不怯懦,探春要強卻也知進退,寧國府的惜春雖然讓賈敬帶的有些出塵,但也不是目下無塵的人,張芮覺得她們每一個人都很鮮活。
就連林黛玉,上次來榮國府玩兒的時候跟姐妹們一起作詩,張芮聽她詩里透出來的開心愉悅,也讓這個女孩兒看著就喜人。
就這樣又到了每年一度的縣試,衛(wèi)若蘭運氣好,往年農(nóng)歷二月份天氣都很冷,今年到了考試那日太陽照在身上都是暖洋洋的,正是老天照顧考生們。
不過遠在江南的賈蓉賈蔚就沒那么好運了,一大早就陰云密布的,考試考了一半,大雨嘩嘩的便落了下來,不時還響起轟鳴聲,有那運氣不好的,棚子都在漏雨。即便不漏雨的,雨下了一會兒紙也潮了,字寫在上面都暈染了。
好在大家都是如此,不然這卷面的第一印象肯定就不好了。
張氏和王氏若不是為了等兩個孩子考試,也不會在賈璉這兒久留了,這次陪他們過來考試,也是準(zhǔn)備得了成績便直接離開的。
等到他們考完了試,也顧不得去理會考試情況,直接就灌了兩碗姜湯下去,不然江南這邊潮濕,若是受了寒可是了不得的事。
等到放榜之后,不止賈蓉賈蔚,就連京城的衛(wèi)若蘭也都考上了童生,張芮雖然高興,但是已經(jīng)不如當(dāng)初賈瑚他們兄弟考上的時候那般興奮了,就連張氏和王氏也有點兒這樣的心情。
四月份的府試三人也都參加了,雖然考過了,不過名次都不算靠前,鄉(xiāng)試便只能暫緩,等到有把握的時候再參加。
終于孩子們都考完了,張氏和王氏便想著如何安排這兩個孩子,她們之前已經(jīng)寫信給婆婆,準(zhǔn)備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之后再回京城,婆婆已經(jīng)同意了,可她們請示的時候可不包括這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