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廷葉輕笑一聲,在對方絕望的眼神中扣動了扳機,啪啪啪的幾槍,全都打在了地板上。
看著對方顫抖的樣子,還有眼眸中對生的希望,唐廷葉心情極好的道:“這條命還是留著比較好,我想要看你的眼神中失去了對生的希望,不掙扎一下就讓你這么死了,太可惜了。把老管家也送去后山吧,后山是一個很好的養(yǎng)老之地。就關(guān)在夫人的旁邊,父女倆也好有個照應(yīng)。”
唐皖看著這少年的笑容,突然想起那句話:“拉去后山埋了。”
說這句話的人就是唐廉,而這孩子,就是他夢中的小葉,他是想給那個仆從報仇
唐皖正想著,身邊的人突然沖了過來,唐皖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對方緊緊抱住,唐廷葉整個人都撲到了他的懷里,緊緊摟著他的腰,小聲的叫了句:“哥哥。”
上一秒還成熟的不像個十六歲少年,這一刻就幼稚的像個六歲的孩子,唐皖心口突然咯噔一下子,仿佛被什么有力的東西撞了一下,看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這顆毛茸茸的腦袋,唐皖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小孩的頭,“你是……小葉”
那個夢,確定是記憶了。
唐廷葉抬起頭,不安的看著唐皖的眼睛,“哥”
唐皖含笑的道:“對不起,我失去了記憶,以前的事我都忘了,唯獨還記得有個叫小葉的孩子,是不是你”
“哥。”唐廷葉委屈的抱著唐皖不撒手,就像個需要安慰的小孩子,腦袋蹭在唐皖肩頭,嘞的唐皖快要喘不過氣來。
唐皖也不忍推開他,不知道是不是和原身留下的記憶有關(guān),心底的某一處還是想要親近這個少年。唐皖心里微微一嘆,也許是血脈親情吧,這孩子體內(nèi)流著和他同樣的血,終究是舍不得放下的。
宗赫幾步來到兩人身邊,抬手拎住唐廷葉的后領(lǐng)子,一把拎到一旁,輕松一甩,就像甩一個狗皮膏藥一般,把唐廷葉甩開。
“走了,回家。”宗赫牽起唐皖的手走了,拉著往外走,從今以后和這個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剩下的事情,他相信唐廷葉都能處理好。
唐皖剛走了幾步,就聽身后唐廷葉著急的喊:“哥哥!別走!”
唐皖含笑的回頭,對委屈的少年擺了擺手:“放心吧,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你也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唐廷葉就因為這一個笑容,突然感覺心頭一松。
顧彥凱走到門口,“小朋友,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我再給你個特權(quán)。”顧彥凱把默文少將拉過來,含笑的道:“留幾個人,保護一下小公爵的安全唄。”
默文少將隨手點了幾個人,冷著臉走了,沒有仗打,默文少將憋得更難受了,身上的殺氣嚇得站崗的公爵府護衛(wèi)渾身哆嗦。
顧彥凱輕笑著跟唐廷葉擺擺手,“人手不夠可以找我們要啊,一家人,甭客氣。”
唐廷葉看著這群人迅速的退走,含笑的瞇起眼睛,對坐在椅子上,仿佛蒼老了好幾歲,被打擊的站都站不起來的唐公爵道:“父親,看,哥哥找的伴侶多好,軍權(quán)在手,還派人保護我,您是不是很欣慰”
唐公爵絕望的閉上眼睛,大兒子恨他,不認(rèn)他,甚至詛咒他,小兒子架空他,想要控制他,妻子背叛他,背著他差點把他的兒子虐待死。這個家里,本來都圍著他轉(zhuǎn)的,他是無所不能的,沒想到他才是最無知的一個,現(xiàn)在他成了眾叛親離的孤寡老人,真應(yīng)了唐皖那句話:老無所依,長命百歲在這里,成了最狠的詛咒。
而他最在意的家族傳承,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二兒子的太子妃之位,在宗赫這么一鬧之后已經(jīng)岌岌可危。看小兒子這個樣子,絕對不可能讓老二和皇家保持婚約,算一算,他活了大半輩子,還剩下什么呢
“老無所依,長命百歲。”唐公爵一字一頓的說著這句話,腦海中全是唐皖看他時嫌惡的眼神,而小兒子嘲諷的眼神,同樣是一根刺,狠狠的扎進他的心口,讓他呼吸都覺得難受。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過了好長時間,唐公爵才把一口氣喘勻了,回復(fù)了一點點力氣,他艱難的開口,“你想,怎么做”
“很簡單,李茉一輩子都別想從那間屋子里出來,唐廉在所剩無多的歲月中,就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女兒,一起體會絕望吧,我不會殺他們,我只會讓他們活在痛苦之中,死亡只能是解脫,而我,是個干凈的小孩,不會做殺人這種事情。”唐廷葉臉上掛著淺淺的笑,人畜無害的對唐公爵道:“父親,母親一個人在墓地,很寂寞,您要不要在她墳前蓋個小房子,陪她一陣子,順便懺悔一下,沒有做到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我想,如果您態(tài)度真誠的話,她會原諒您的。”
“你個孽子!”唐公爵臉色由白變紅,氣的漲紅了臉,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向唐廷葉。
唐廷葉面色不改的看著,站在他身邊的士兵一抬手,一道寒冰異能閃過,茶杯和杯里的水咕咚一聲掉在地上,唐廷葉眸色依舊溫和,他笑道:“本來我沒想這么快就動手的,在我的策劃中,應(yīng)該還有兩年的時間,等我十八歲成年,才正式接手唐家。沒想到,我哥太能干了,找了個可以為我撐腰的伴侶。啊人生啊,總有那么多的驚喜等著你。”
唐公爵終于抗不過,在這一連串的打擊之下,氣的暈了過去。
唐廷葉臉色瞬間冷下來,涼薄的道:“找人給他看好病,在母親墳?zāi)古陨w個房子,抽空讓他搬過去。一定要讓他長命百歲,和母親兩兩相望吧,他百年之后也不配同她合葬。”
唐廷葉說完,望向天空,那里早已沒有了唐皖的影子,可他知道,現(xiàn)在哥哥過得很好,雖然,這嫂子太強勢,還是讓他非常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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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唐皖迷迷糊糊摸了摸身邊,沒有摸到熟悉的人,突然反應(yīng)過來,昨晚宗赫被他關(guān)在書房了。唐皖坐起來,自嘲的笑了笑,一起睡習(xí)慣了,自己一個人睡,還真有點不適應(yīng)。
季彥進了屋,拉開一層窗簾,給唐皖拿了衣服,又遞上一塊濕毛巾,“今天早上帝都貴族圈子有這樣一個消息,唐夫人因疾病突然去世,唐公爵傷心過度,病倒了,家里所有的事情全權(quán)交給小公爵唐廷葉。太子妃唐煜,被小公爵接回家,為了照顧病倒的父親,暫時休學(xué)半年。”
唐皖接過毛巾,躺著擦了把臉,疑惑的問:“這消息是真是假啊真的死了”
季彥乖順的道:“這是小公爵放出來的消息,是真是假咱們就不知道了,您要是想知道,我找人去查。”
“不用了。”唐皖把毛巾遞給季彥,坐了起來,“又不是咱們家的事情,咱們不管。”
等唐皖吃早飯的時候,季彥又送來一份邀請函,明晃晃的皇家兩個字,特別顯眼。
唐皖:“……”
昨晚剛把身份的事情理清楚,今天就被皇家邀去吃飯,怎么感覺心里這么沒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