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氏還是不滿意:“用力些,你給我用力些把那股味道給我洗得干干凈凈”
“沒啦”許筠瑤舉著已經(jīng)洗得快要皺皮的小手給她看。
“不,還有,再給我洗一遍”
許筠瑤無奈,但也不敢惹她,乖乖地又把雙手浸入木盆里。
“還要打香胰子”阮氏又加了一句。
“好”許筠瑤只想嘆氣,拖著長長的尾音回答。
“夫人,水都準(zhǔn)備好了。”碧紋快步進(jìn)來稟道。
阮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命令女兒:“你給我進(jìn)來”
“好”許筠瑤要多乖巧就有乖巧,垂著濕漉漉的雙手跟在她的身后進(jìn)了凈室。
“給我張手”阮氏又命令。
許筠瑤乖乖地張手,看著她一臉嫌棄地繞著蘭花指替她解開身上的小衣裳,然后把那套她頭一回穿的衣裳遠(yuǎn)遠(yuǎn)地扔出一邊,這才一把將她抱起塞進(jìn)裝滿了水的澡盆子里。
嘩啦啦的水聲響著,一勺子溫水從她的頭頂流下來,阮氏用力洗著女兒的頭發(fā),口中不停地道:“臟死了臟死了”
一會兒又是嘩啦啦的一陣水聲,許筠瑤一聲不吭,無比乖巧地任由那婦人替自己沐浴。
屋外,碧紋直接將許筠瑤換下來的那套小衣裳扔進(jìn)了火盆子里。
隔得小半個時辰之后,她聽到凈室內(nèi)傳出姑娘嬌滴滴軟糯糯的叫疼聲:“疼疼疼”
“不用力怎能洗得干凈”接著便是自家夫人的回答。
“破皮啦”
“破了才好,能把這層皮洗掉了才更好”素來溫柔的夫人,這會兒的聲音聽來卻有點(diǎn)兒冷酷。
她不知怎的有點(diǎn)兒想笑,已經(jīng)可以想像在瘋狂邊緣的夫人可著勁搓洗小丫頭的畫面。
偏小丫頭犯了錯心正虛,委委屈屈的也不敢哭鬧,只能嬌嬌地叫疼,企圖喚來溫柔娘親的回歸。
阮氏無比冷酷地搓洗著女兒的小身子,恨不得把她一層皮都搓下來,香胰子打了一遍又一遍,又前前后后換了三回水,看著洗得渾身紅通通的女兒,這才勉強(qiáng)覺得可以了。
片刻之后,她望著已經(jīng)換上干凈衣裳的女兒,終于長長地吁了口氣。
很好,終于又是那個白嫩嫩香噴噴干干凈凈可人疼的小姑娘了
把女兒洗干凈后,她立即又轉(zhuǎn)了出去,把被罰站在屋檐下的周哥兒叫了進(jìn)來,拎著他進(jìn)了凈室,半晌,許筠瑤便聽到從凈室里傳出周哥兒的嗷嗷叫。
她托著腮幫子,聽著里面女子的訓(xùn)斥聲和孩子的叫屈聲,小嘴抿了抿。
這婦人膽子真小,死蛇有什么好怕的上輩子就算是活生生的毒蛇,她也能眼睛眨也不眨地做掉它呢
相比這些毒物,人心才是這世上最可怕的
前廳的唐松年端過酒杯一飲而盡,他的四周已經(jīng)空出一片地,今日前來的賓客多是沖著與吳知府關(guān)系親近的唐柏年而來,而在唐柏年有意無意的宣揚(yáng)下,眾人皆知唐府的三老爺?shù)米锪藚侵?
雖然不至于對他落井下石,但對他都是能避則避,免得惹禍上身。
唐松年也不在意,一個人自斟自飲倒也自得其樂,忽見墨硯在門口處沖他打眼色,他遂放下酒杯走了出去:“何事”
墨硯便將興哥兒兄弟倆拿死蛇嚇唬周哥兒兄妹與勉哥兒不成,反被許筠瑤揮著蛇鞭抽了一頓之事一五一十向他道來,末了還道:“如今大夫人正抱著兒子哭得死去活來,誓要夫人給她一個交待呢”
唐松年冷笑:“給她一個交待身為兄長帶頭欺負(fù)弟弟妹妹,我還想問問她如何教出這樣的逆子呢”
墨硯深以為然。
大房那對小兄弟也好意思,帶著外人來欺負(fù)自家弟妹不成,如今反被欺負(fù)了回去,還有臉哭呢
真真是丟盡了唐家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