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叫聲聽在旁人耳中,卻只是一陣軟糯的咿咿呀呀。
“夫人,寶丫她”正在此時,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著男子低啞的聲音。
“夫君,寶丫還活著,咱們的女兒寶丫還活著”阮氏又哭又笑。
自被大夫宣布女兒已經(jīng)死了之后,這話她說了無數(shù)遍,可卻沒有人相信她,所有人都告訴她她的寶丫已經(jīng)去了。
“活著,咱們的女兒還活著”看到在夫人懷里揮舞著小手小腳的女兒,男子又驚又喜,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憋紅著臉想要從阮氏那讓人幾欲窒息的懷抱掙扎出來的許筠瑤當(dāng)即便僵住了,努力轉(zhuǎn)動著小脖子往男子處望去。
當(dāng)對方那張縱是化成了灰,她也依然認(rèn)得出來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時,她再也忍不住劇烈掙扎著朝對方撲去。
唐松年,老匹夫本宮與你誓不兩立
“姑娘這是想要爹爹抱呢”夏嬤嬤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笑著道。
一旁的侍女翠紋也是咬著帕子喜極而泣。
唐松年下意識地伸手去接,那小小的、軟軟的嬰孩落到懷中,觸手溫?zé)彳浘d,他眼眶一熱,險(xiǎn)些沒掉下淚來。
許筠瑤眼里只有眼前這張讓她恨極的臉,一落到男子厚實(shí)的懷抱便使勁沖他又抓又撓又踢。
老匹夫壞本宮好事,可恨的老匹夫
謀劃了多年的皇后之位,眼看就要到手了,甚至她還已經(jīng)看到陛下那道封后圣旨落下的名字是她,若不是這老匹夫從中作梗,她何至于被一個根本連成為她對手資格都沒有的沈婕妤截了胡
她越想越是氣,越想越是恨,愈發(fā)使出吃奶的力氣踢打?qū)Ψ健?
只可惜她這已經(jīng)拼盡了的力氣對唐松年而言,連給他撓癢癢都不夠格,看著小丫頭這手舞足蹈的活潑模樣,唐松年一直揪緊的心終于放松了下來。
他吸吸鼻子,將淚意也逼了下去,臉上不知不覺地?fù)P起了歡喜的笑容,啞著嗓子道:“阿茹你瞧,寶丫這小手小腳多有勁兒”
這般有活力,可見確是活轉(zhuǎn)過來了。他就說吧,他的女兒福澤深厚,又豈會是早夭的命
許筠瑤:“”
心里突然覺得好絕望是怎么回事有一種被死對頭藐視的感覺是怎么回事明明她曾經(jīng)打壓得這個老匹夫險(xiǎn)些連烏紗帽都保不住
阮氏眼中淚水盈盈,想要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喉嚨堵得厲害,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唯有嗚咽著連連點(diǎn)頭。
好一會兒,她才拭去淚水,將在夫君懷里踢打累了的女兒抱了過來,失而復(fù)得的喜悅讓她似哭似笑,卻是將女兒抱得更緊,似是怕被人給搶了去。
許筠瑤累得吭吭哧哧,可仍是憤怒地沖著唐松年一陣咿咿呀呀地罵,直到被阮氏放到了床榻上,隨后視線內(nèi)便出現(xiàn)一個頭發(fā)斑白的老大夫,似乎是屋里有丫頭請了來替她診脈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理會替她診脈的大夫,喘著氣,腦子里仍然有些懵。
“大夫,小女她怎樣了可是無礙了”片刻之后,見頭發(fā)花白的老大夫收回了診脈的手,唐松年忙不迭地問。
“真是奇了怪了”老大夫自言自語著,隨即清清嗓子道,“恭喜唐老爺,令千金已無大礙”
唐松年徹底松了口氣,忙謝過了他,又吩咐得臉的下人送了他出去。
床榻上的許筠瑤這會兒已經(jīng)理清了自己的處境,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居然附身在老匹夫那早夭的女兒身上,取而代之成了他的女兒
而老匹夫居然看起來還很年輕
這般詭異的事,若非親身經(jīng)歷,打死她也不敢相信啊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老匹夫子嗣單薄,膝下唯有一獨(dú)子,乃是元配夫人所出。而他那元配夫人是個薄命的,據(jù)聞在女兒夭折后悲傷過度纏綿病榻,掙扎了一年便香消玉殞了。
至她被截胡了皇后之位那日,老匹夫都沒有續(xù)娶。
她睜著一雙烏漆漆的眼睛理著腦海里的記憶,全然不理會正用寵溺的慈愛目光望著她的唐氏夫婦。
唐松年素來便疼愛女兒,又經(jīng)歷一場大悲大喜,正是對女兒稀罕的時候,見小丫頭忽地翻了個身,撅著小屁股對著自己,那雙肉乎乎的小腳丫偶爾還翹上一翹,一時愛極,忍不住俯下身去,將那淘氣的肉腳丫包在掌中,又沒忍住親了一口。
許筠瑤先是呆了呆,繼而勃然大怒,用力一腳朝對方的臉上踹去
放肆老匹夫竟敢輕薄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