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揉,跟撒嬌都沒什么區(qū)別了,眼神不停跳著,像是在怨他把別人畫的那么好看一樣。
老汪看得一陣惡寒,粗著嗓子喊他們過來一人拿一杯牛奶走,“喝完就回去睡覺,誰要是大晚上不安分就過來給我直接練到明天上場。”
話雖這樣說,眼睛卻只盯著余究一人,暗示意味明顯。
“嘁,沒勁。”余究一手拿了杯牛奶,遞了一杯給賀晚。
六六一邊眼饞著汪叢明跟老夏手里的兩杯酒,一邊卻心知這時候喝酒不像話,有杯牛奶就不錯了,悻悻地接過之后剛舔沒一口就聽見余究咳了一聲。
燈光下,SUN隊長喉結(jié)滾動兩下,杯口抵著唇,眼睛看向杯子里純白的液體,“有件事想跟你們說。”
說是你們,其實也就是兩個人。
六六心里咯噔一下,連謝天都不自覺地攥緊了手心。
青年卻笑開,抬眼看向他們:“我眼睛隨時可能看不見,所以明天拜托了。”
很淺薄的一句話,交代了一個因果關(guān)系就作罷,六六怔愣一瞬卻驀然松了一口氣。
“哦。”他點頭,“給錢一切好辦。”
余究猛地一下睜大眼睛,有些懵,可就連謝天都在旁邊點了點頭,“嗯,讓人做事是得有報酬的,更別提隊長你還瞞了我們這么久。”
賈成靠著沙發(fā)好整以暇地看戲,余究卻難得結(jié)巴了一下,“你們……知道?”
“廢話。”王六六瞪他一眼,“天天吃住一起,你不說就真當(dāng)我們沒發(fā)現(xiàn)了?你這智商簡直了,晚哥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賀晚挑眉,扔出一個字:“蠢?”
又蠢又別扭,還倔強(qiáng)的不行。
拽著一絲不知緣由的堅持,擔(dān)心身為隊長被隊員發(fā)現(xiàn)他可能會倒下導(dǎo)致軍心不穩(wěn),便一直都瞞著。強(qiáng)撐著去打每一場比賽,以一副云淡風(fēng)輕、不將任何對手放在眼里的自信讓隊友堅信他們能贏。
或者說,堅信只要隊長在,他們就能贏。
很奇妙的一種信任關(guān)系,真像是手足兄弟一般,只要一個還在,所有人便不會倒下去。
余究一直勸賀晚當(dāng)隊長,他卻打心眼里覺得,再沒有人比他更適合SUN一隊隊長了。
從最困難的日子里走來,從最絕望的賽場上打來。
余究是一根主心骨,鎖鏈綁在他身上,而鎖鏈上則是SUN全員對他的無條件信任。
這樣一個人,合該在最高的地方發(fā)光發(fā)亮。
余究有些怔愣,而后手里的杯子卻被人輕輕碰了一下,賀晚笑:“真蠢。”
夜晚的城市總有些安靜,等到房門關(guān)緊,夏祖看著沙發(fā)邊那五只空杯子,問了一句:“他們倆公關(guān)你打算怎么處理?”
汪叢明正在收拾殘局,聞言頓了一下,反問:“能處理嗎?”
就沖這兩人明目張膽的勁,還沒公開完全是憋著怕世界賽出現(xiàn)變故。
老汪嘆了一口氣,“你說這倆都那么有錢,我少送點紅包應(yīng)該沒事吧?”
夏祖:“有事。”
汪叢明:“?”
“小晚那估計不在意,余究能跟你念叨死。”老夏頓了頓,“養(yǎng)家的男人可小氣了。”
也不知道戳到了哪一根神經(jīng),汪叢明怔住一瞬突然就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往下流。
他緩口氣,將還剩了一小半的酒杯舉起來,隔空對著老夏晃了晃。
夏祖會意,跟他碰了一下。
正要喝的時候,SUN戰(zhàn)隊經(jīng)理低了聲音,含笑說了一句:“合作愉快。”
為這些年親密無間的合作,也為了帶出的這群斗志昂揚(yáng)的奇跡少年。
老夏手一頓,總是擰著的眉彎了,“合作愉快。”
汪叢明沒忍住,又笑了出來,“你還是皺著吧,太丑了哈哈哈哈。”
夏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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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賀晚洗完澡躺到床上,刷了幾個比賽視頻余究才帶著一身濕氣上了床。
小隊長將他手上平板拿下,抱著人縮進(jìn)被窩里吻了吻,“別看了,睡覺。”
他身上味道很淡,懷抱卻溫暖,賀晚習(xí)慣了他的擁抱,一直未曾侵?jǐn)_的困意居然一瞬間就襲了上來。
可哪怕困的不行他還是問了一句:“你去年喝了很多酒?”
余究細(xì)碎的吻還落在他發(fā)間,像是哄小孩睡覺一樣,只鼻間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
賀晚問:“為什么?”
哪有什么為什么,不過是想人想的厲害、酒瘋發(fā)的過了,抱著獎杯跟花眠鬧,花眠沒辦法把老汪喊了過來,然后那人便給了一杯烈酒。
保準(zhǔn)一勞永逸、喝完就睡、睡醒頭疼得爹媽不認(rèn),沒有精力再去鬧騰。
往事浮了上來,余究卻神色不變,吻依舊溫柔細(xì)碎,聲音放的極暖,“記不清了,快睡吧。”
“晚安,晚晚,記得夢到我。”
賀晚耳朵一紅,嘟囔道:“矯情,就在身邊還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