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吻他, 就像剛剛進(jìn)房間的時候,看見在床上熟睡的小隊長, 情難自禁地落下去一個吻一樣。
方才吻他,是因為這個人那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讓他覺得很被需要。
家里養(yǎng)的狗湊上來對著你又舔又聞?chuàng)u尾巴還很乖巧的時候,你也會下意識地摸摸它頭再給塊骨頭的。
可是自己身邊這只小狗明顯不那么單純。
他會很鎮(zhèn)定自若地汪一聲,也會在你落下去一個吻的時候, 半啞著嗓子開口——
“小哥哥……我又硬了。”
“…………”
將人趕出去之后, 賀晚才驀然意識到,剛剛被余究那么一攪和, 關(guān)于出國看眼睛的事完全就沒定下來。
賀晚:“靠!”
余究倚著墻淺淺笑開,抬手輕扣了兩下門, “晚安, 晚晚。”
他發(fā)現(xiàn)這個稱呼很順嘴, 也很可愛,喊小哥哥晚晚,會讓他覺得炸毛的小哥哥是被自己很寵溺看著的戀人。
他喜歡一切專屬或者很親昵的稱呼。
可是門里那個人卻不,一道細(xì)微的擊打聲傳出, 厚重的木門很難察覺地動了動。
像是枕頭砸門的聲音。
余究勾起唇。
看吶, 他的晚晚多可愛。
賽場上一把狙擊/槍能打的人哭著找媽媽的大神, 私底下會在惱羞成怒的時候用一只輕飄飄的軟枕砸門,用來將門外不知饜足的小獸趕走。
真特么可愛。
余究笑著笑著,想到剛剛兩個人在房間里像是談婚論嫁一般很認(rèn)真的商量著以后家里的構(gòu)造和寵物,而且小哥哥那么自然的樣子……
分明是默許了要搬過來跟他一起住。
完蛋!
不能想了。
一想表情管理就完全失控, 余究捂住鼻子,生怕唇角弧度過大牽動神經(jīng)帶出鼻血來。
他搖搖頭,強(qiáng)迫自己往旁邊走,一轉(zhuǎn)頭就看見賈成正倚在幾道門距離遠(yuǎn)的欄桿那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見他望過來,老賈甚至抱起了雙臂,抬了下下巴。
余究收拾好表情,恢復(fù)成往日囂張的SUN一隊隊長模樣,幾步走過去,“不訓(xùn)練?”
老賈嫻熟地點燃一支煙,又從煙盒里抽了一支遞給他。
余究拒絕:“戒了。”
賈成略顯意外地挑了下眉,“你以前一天一包煙的。”
余究笑:“那是為了提神。”
賈成了然,訓(xùn)練強(qiáng)度很大的時候,咖啡、煙酒,都是提神的好東西。至于現(xiàn)在……
他抬了下眼,問:“你是手還是腰還是眼睛?”
這些地方都是職業(yè)選手容易出問題的部位,就連他自己,這些年打下來,腰也有些問題,只是不影響日常訓(xùn)練罷了。
余究很坦然:“眼睛。”
“哦,”賈成轉(zhuǎn)過身,背靠著欄桿,頭往三樓訓(xùn)練室的方向揚了一下,“他們知道嗎?”
六六正打著哈欠等外賣,謝天則在很認(rèn)真地邊吃東西邊觀看視頻,看到難度技術(shù)高的點則會猛地一下瞪大眼睛然后手忙腳亂的將食物推到一邊點回放。
余究打了個哈欠,“不知道,沒準(zhǔn)備說。”
賈成語塞,偏過頭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才抽了口煙滾了下嗓子問:“隊長怎么說?”
明明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才是SUN隊長,可是他稱呼賀晚為隊長的時候,余究甚至不自覺地亮了亮眸子。
那是心情好的表現(xiàn),賈成沒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
余究反問:“你怎么知道他知道?”
老賈白眼差點沒翻回來,直被煙嗆了兩下才粗著脖子瞪他,“一身腥氣,真以為我聞不到嗎!”
媽的,出來透個氣撞到秀恩愛現(xiàn)場。
還是一個人就能秀出來的,他算是知道六六無時無刻在訓(xùn)練室里散發(fā)出來的單身狗的怨念是什么情況了。
SUN要是禁止辦公室戀愛,他相信,這倆人都能直接退役。
夠狠!
余究愣了一下,低下頭聳了聳鼻翼,喃喃道:“這么重嗎?”
賈成面無表情:“是的,很重,你讓六六出來,他甚至能根據(jù)你衣服褶皺推測出你們倆剛剛什么體位。”
余究輕輕笑了一下,“不至于。”
想了想,為了小哥哥的清白,還是反駁,“我們倆剛剛沒做什么。”
說完怕賈成不信,很鄭重地點了下頭,“真的。”
賈成輕輕的,吸了口煙,吐煙,“呵。”
余究:“…………”我說實話為什么沒人信我。
余究很無奈,聞著煙味手又有點癢,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來一顆糖塞嘴里,單手捏著那根棍兒旋,硬糖碰到牙齒發(fā)出噠噠的聲音,“他沒怎么說,就看唄,又不是看不好的病。”
賈成視線落到他那根糖上,住了一瞬又移開,輕聲笑道:“你跟隊長倒是挺像。”
無畏卻不無知。
明明前面路已經(jīng)困難到看不清,一腳可能就是深淵了,卻還是能驕傲地昂起頭看天上躲藏在迷霧之后的星。
余究挑眉,“夫妻相嗎?”
賈成白他一眼,“你不是嘴巴出了問題真是老天瞎了眼。”
“我也覺得。”余究頗為認(rèn)同。
老天要不是瞎了眼就不會在他最黑暗的時候,把賀晚送到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