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陽凝著女孩軟軟的耳朵,薄唇翕動:“那你呢”
余安安抬起眼,目光落在他線條干凈的臉頰上,他的聲音明明溫潤清和,卻總像摻了的蜜一樣。要她靠近,又讓她不安。
余安安下意識就道:“我當然不喜歡。”
白慕陽一眼便看穿她的局促,唇邊劃過促狹的笑意:“那你喜歡什么類型的男人”
“我……”余安安只覺得臉頰有些發(fā)燙,再是憋不出一個字來。
這人明明看著溫溫和和,只是沒幾句話就將她逼到了墻角,無力招架。
偏偏,他還一眨不眨地望著她,似乎是耐心等一個答案的模樣。
“打擾一下。”一道柔柔的女聲忽然響起,余安安忙松了一口氣,就瞧見一個女孩站在白慕陽身側(cè),緊握著手機小聲同他道,“我可以要你的微信嗎”
白慕陽看向她,余安安已然垂了小腦袋做事不關(guān)己狀。
原本,她縱然是覺得白慕陽有些不同,對他有些細微的好感,卻也是在萌芽期。種子過于幼小,還生不出所謂吃醋和占有欲。
余安安這邊正專心吃面,忽而就聽見白慕陽涼涼的嗓音:“抱歉,我沒有微信。”
余安安咀嚼的動作都頓了頓,完全可以想象那女孩如遭雷擊的表情。
即便是拒絕人,麻煩稍微動點腦子好嗎
女孩明知他這多半是托詞,卻是不肯輕易放棄,當即又拎著軟軟的聲音:“那我可以要你的電話嗎我在那間書店見過你很多次,一直沒有勇氣和你說話。”
以他不常出現(xiàn)在書店的頻率,女孩見過他多次,可見這喜歡由來已久。
尤其那樣溫軟的嗓音,聽得余安安心口都是發(fā)軟。
然她神思跑的遠,喝湯的時候忽然就嗆到,“咳咳……”她盡力壓抑著,偏是越壓抑越發(fā)癢,結(jié)果,就這么咳了出來。
她悶著頭伸手去拿紙巾,還未觸到盒子,忽然就有溫軟的觸感遞到了手心。余安安接過擦了擦嘴,順嘴就要秉著禮貌同給她紙巾的人說一聲“謝謝”。
結(jié)果還未張嘴,就聽見白慕陽又一次拒絕了那女孩。
他輕飄飄道:“你看,我女朋友都介意了。”女孩聽罷,甚至沒有轉(zhuǎn)臉看一眼她這個當事人滿臉的無辜,就倉促地跑了。
余安安滿眼錯愕地抬頭,望著白慕陽眼底那絲殘余的寵溺,忍不住又輕咳了兩聲:“你從前就這么拉人做炮灰的”
白慕陽倏而笑了,這笑與他往常的溫暖不同,帶了些戲謔。他又是姿態(tài)慵懶地反問她:“如何”
“呃”余安安一時愣住,隨后才誠懇道,“我看那女孩似乎真的喜歡你,你這么拒絕有些傷人。”
而且,還殃及池魚。
余安安悶了悶,余下的話沒說。
白慕陽側(cè)過臉,難得收斂了笑意:“她并不了解我,怎么能說喜歡若只是為了這一副皮囊,這樣膚淺的喜歡,卻也沒什么動人。”
余安安果斷怔住,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要對號入座。愣了愣又想,要不也和那女孩一塊遁地逃跑吧
她對眼前這個長得極盡好看的男人,那一些好感,分明也是膚淺。
余安安臉色僵硬了好一會兒,方才從地上撿起一些自尊,勉力開口:“可是大多女孩子第一眼看你,都是看臉吧!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了解你。”
況且,長得太好看而被人垂涎,不是蠻正常的事。
“有人不看。”白慕陽依舊是堅定的臉色。那晚余安安救他,可是未曾看清他的臉。甚至,她還望見了他兇狠的本質(zhì)。
余安安默默咽了咽口水,自尊還是丟地上吧!
隨后,一直到碗里的面少了大半,余安安起身去結(jié)賬,臉色都一直沒有好轉(zhuǎn)。卻也不算是耷拉下臉,只是回到了陌生人的疏離。大約,像是對待飯前出現(xiàn)的那個男人。
白慕陽蹙了蹙眉,一時不察是哪句話說錯。
飯店距離書店不過十幾米,眼見得余安安就要回去,他才跳到她眼前,貓著身子問她:“你不開心”
“沒有啊!”余安安仰起臉,唇角掛著禮貌性弧度。“只是覺得你說的很對,我們不能因為一張臉就去喜歡一個人,因為你不知道那張面具下面藏著的是怎樣的心。是熱的,還是冷的。”
冷熱
不,他是黑心肝。
白慕陽頓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恍然意會出她話中的另一層深意。
他自個清楚地記得余安安救過他,但余安安卻不記得了。那天她出現(xiàn)在書店外,后來又來應(yīng)聘,大約真是覺得他看著眼熟。
那份眼熟歸結(jié)到臉上,便成了“膚淺”。
白慕陽思及那段所謂膚淺的說辭,不由伸手捏了捏眉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作者有話要說: 白慕陽os:余安安,我巴不得你這樣膚淺。
他比中午那個男人好看得多,瞎糾結(jié)什么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