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王爺讓你去伺候。”她剛醒,便看見知夏紅著一雙眼睛,把衣服砸在她頭上,孟繡懵了懵,身體上突如其來的痛感將她拉回了現(xiàn)實,昨晚的事如走馬燈般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壓在床上,怎么也抬不起來,孟繡扯過衣服披在身上,是新做的衣裳,赤朱色的薄紗,外頭一件罩衫,她天生的皮膚白,皇太孫曾戲言若其紅衣雪面,燕京貴女無一可比。奴婢都是統(tǒng)一的粉色的丫鬟服,就連知夏這樣得臉的大丫頭也不過換了個顏色。齊彧是篤定她愿意做他的妾了。
知夏擦了擦眼睛,撅著嘴氣呼呼地走開,說是去給齊彧燒熱水。
看來昨晚她是哭著入睡的。
她揉了揉發(fā)漲的腦袋:“知夏……”知夏的脾氣算不得好,她剛來時因為陡然占了知夏的位置,也曾被這樣粗魯?shù)貙Υ^,可那時的知夏遠(yuǎn)沒有對她的討厭,幾乎溢于言表,看來是恨上她了。
知夏素來高傲,又一廂情愿地戀慕舒王,外頭的丫頭但凡有刻意接近王爺?shù)亩急恢某爸S過。
她來府中不過一年,只是因為她對舒王無意,又不愛出風(fēng)頭,知夏才不那么苛待她,可也絕對談不上好。
她雖是被強(qiáng)迫的,可這話若是直白向知夏說出來,怕是要被她罵成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賤貨。知夏罵人是最厲害的,要不然也不能做到舒王院里的大丫鬟,把那些心思各異,目的不純的女人一個個罵得面如土色,如喪家之犬般夾著尾巴從舒王的院子里溜出去。
孟繡穿好了衣裳,便直奔舒王臥房去了。自個兒是不指望知夏能理解她了,只求知夏不要像罵那些女人一樣,將她罵得狗血淋頭。
往后還要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想起來就覺得無比頭疼。孟繡敲了敲仍是昏昏沉沉的腦子,迅速穿好了衣裳,往舒王的臥房走去。
大寶在門口,頭不時的往里轉(zhuǎn),仍是那副尖細(xì)的嗓音,掐著蘭花指道:“已向?qū)m里報了假了。”支吾了一會又勸道:“王爺再睡會吧,不必這么早起身的,您昨夜……”昨夜操勞了。
小廚房里已備好了鹿鞭湯……可是這話大寶不敢說出來,以自家主子的脾氣,怕不是要拿馬鞭子抽死他。
“寶公公。”孟繡福了個身,眼觀鼻的樣子,語氣波瀾不驚,只是面色蒼白得厲害,想來早晨王爺叫得急,連脂粉也來不及施,只是他不明白,昨夜這姑娘不是留在王爺房里么,孤男寡女的,房間里那響動,便是個木頭人也能猜得出一二。
大寶想寒暄幾句:“孟姑娘,臉色怎么這么不好吶……”話還沒說完,便聽見里頭舒王低低地喊了聲:“進(jìn)來。”
叫的人自不會是大寶。
大寶眼睛轉(zhuǎn)了一轉(zhuǎn),不由分說將鞭湯塞到孟繡手里,又做了個請的動作,孟繡便低著頭進(jìn)去了。
“跑哪兒去了”舒王狀似無意地問,孟繡卻把心提到嗓子眼了,手上還端著一碗湯,只能裝作鎮(zhèn)定地答:“奴婢伺候完了自要回下人房的。”
舒王瞧了一眼她手上端著的東西,眉眼里好似露出一點稍縱即逝的笑意,淡淡地說:“放那吧,本王用不著這個。”
她的手還停留在舒王的腰上,他素常喜歡舞刀弄劍,是以很是精壯,手底下那一處更是在昨夜伏在她身上,這樣那樣的,她不經(jīng)意瞥見過一點,十分……健碩。
用不著這個。舒王是說自己身強(qiáng)體健,精壯似虎么孟繡頭越發(fā)地低下去了。
她為他扣上寶石藍(lán)的腰帶,整個人擁著他,舒王生得高大,身材頎長,腰卻是正好她一抱的。
“溫衡哪里好”她是皇長孫院里出來的人,卻始終保持著主仆的距離,多年來也未曾有一絲逾矩的。
“皇長孫自然是好的,燕京城里最是儒雅溫潤。”她頓了頓,順著印象里的那個影子,直白地說了出來,末了又覺得有所疏漏,忙補(bǔ)救道:“王爺威武冷靜,也是姑娘們思慕的夢里人。”不忘討好現(xiàn)在的主子。
皇長孫再怎么好,究竟也是過去的人了,而今她的身家性命,可都捏在舒王手里呢。她一貫最是拎得清,否則也不能平平安安地活到現(xiàn)在。
“嗯”她的手被一雙溫?zé)崆掖值Z的手握住,迫使她望著他的眼睛,緊接著舒王單手?jǐn)堊∷难?孟繡為了迎合他的高度,只能微微的踮起腳來,她的腰被箍在鐵桶一般的他的臂彎里,一時間竟將所有動作語言皆忘了,只余一聲驚呼。
舒王索性將她攔腰抱起,徑直丟在床上,孟繡被摔得七葷八素,舒王隨手將她剛剛扣好的腰帶解開,胡亂一丟,便要欺身上來,孟繡死死捏住衣襟,眼角含淚,咬著嘴唇道:“王爺是正人君子,怎的今日非要強(qiáng)人所難”
端的是泫然欲泣,色姝無雙,尤其是她受驚時微張的瞳孔,像山野里的小鹿,彷徨而機(jī)警。</p>
舒王冷笑:“一次兩次有什么區(qū)別。”如傳聞里一樣的喜怒無常,暴躁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