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打細(xì)算到這個地步,可謂是她毫無坎坷的人生中的一大進(jìn)步了。
上崗。
穿衣,袖套,戴帽和口罩。
揚起微笑,認(rèn)真面對每一個客人。熱情,一定要熱情,笑瞇著眼,無論對誰都要笑得和藹可親。
“同學(xué)下午好,請問你要吃點什么”
“……”
“同學(xué)”
“……”
蒼夏嘴角依然標(biāo)準(zhǔn)上揚:“同學(xué)你要吃點什么”
廖威:“……雞、雞排飯。”
轉(zhuǎn)頭回去,廖威就把蒼夏給賣了。
他跑到寢室里,門都還沒關(guān)上,就氣喘吁吁地跟魏沈駿說:“好消息好消息,駿哥好消息!”
魏沈駿手里攥著張銀行卡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神情懨懨地斜了他一眼,要死不活地“嗯”了一聲:“說。”
這過了一周沒手機的日子,手機沒修好不說,還被徹底修壞了,算是下了死亡判決書。不過他也沒法兒說什么,人家當(dāng)初接手的時候就說了,這不一定能修好。
就這樣,還倒賠了五十塊錢手工費進(jìn)去。
看來只能買新手機了。
“哎哎哎,你聽沒聽啊駿哥,我跟你說話呢。”廖威撇了他一下,看他一副走神的模樣,問,“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什么”
“問你想什么呢”
魏沈駿不答反問:“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見。”
廖威把他手里的銀行卡一抽,往桌上一拍,說:“我跟你說,蒼夏在地下食堂兼職打飯工呢,你要不要去瞧瞧”
“打飯工”魏沈駿愣了一下,“你看錯了吧,她怎么可能去做打飯工。”
蒼夏家里又不是沒錢,爹媽慣她得很呢。有幾個大學(xué)生能一次性甩出一張存了六千多塊錢的卡呢
蒼夏就是其中一個。
她爸媽一個月給她兩千五,除了私人用品和個人衣物,她幾乎沒別的消費。很多錢就省下來了,饒是她平時花錢從不做賬還大手大腳的,從去年到現(xiàn)在,也依然存了六千多。
哦,不止。
還有三千塊的衛(wèi)生巾。
那至少得存了一萬。
“我怎么可能看錯,我還專門讓她給打了個雞排飯呢!”
“你確定”
廖威點頭:“確定,我猜她這回跟你鬧掰花了不少錢,把存款糟蹋完了,你說她平時跟你在一起也沒花過自己錢,怎么三千塊就讓她破產(chǎn)了”
魏沈駿把桌上的卡拿起來揚了揚:“這是她的卡。”
廖威瞪大眼:“啊怎么在你手里啊”
“她給我的。”魏沈駿談不上高興不高興,挺沒滋味兒的,“跟她分手的時候,她把錢還我了,里頭有六千多。”
“六千多啊她都給你了”
魏沈駿“昂”了一聲。
廖威一下子沒話了。
魏沈駿滿打滿算在蒼夏身上花了一萬六,其中還包括一個四千多塊的相機,相機是擱在魏沈駿這兒的,那蒼夏就算欠也只欠魏沈駿一萬一。
卡里六千多塊,三巨箱衛(wèi)生巾三千塊。
“呃……那……她還欠你一千多” 廖威干笑了一下,“她還挺有脾氣的哈,說還就還了。”
談個對象,花一萬算是個大錢,但一千多……這可沒法兒說了。
魏沈駿聽見這話心情更煩躁了,把卡一扔:“她愛兼職就兼她的去,跟我沒關(guān)系,那一千塊我就當(dāng)打水漂給她了,又不是吃不起這虧,還有,下回別再跟我說她,我現(xiàn)在聽見她名字就煩!晦氣!”
最終,他還是沒動那卡里的六千塊,而是拿自己之前沒日沒夜給人做小程序賺的一千來塊錢的外快網(wǎng)上買了部二手機,六百塊錢。
他跟自己說,二手機就二手機唄,重新貼個膜裝個殼兒,還不是跟新的一樣,經(jīng)濟(jì)又實惠。
他們誰也沒注意到,在他們開門討論蒼夏的時候,門外是有人的。
石印松站在門外,把他們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當(dāng)然,包括蒼夏身無分文不得不去兼職勤工儉學(xué)養(yǎng)活自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