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
圖里帕皺了皺眉頭。
他早就發(fā)現(xiàn),當(dāng)漢斯說謊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快速眨幾下眼睛,并且說完后會輕輕咬一下嘴唇。
“漢斯!你別忘記自己來這里是為什么”圖里帕說,“快去洗漱準備上課!”
安徒生笑了笑,自信地說道:“我不會耽誤學(xué)業(yè)的。還有兩個小時才開始上課,而我只用十五分鐘就洗個冷水澡,再加上一杯黑咖啡,能夠讓我一整天都很精神。”
圖里帕點點頭:“我相信你,不過看起來你對現(xiàn)在的身高應(yīng)該很滿意。”
“什么”身材消瘦每天努力尋找增高偏方的安徒生不解地問道。
“熬夜長不高。”圖里帕嘴角含笑地說道
安徒生微微睜大了眼睛,呆滯了幾秒種后,他略有些焦慮地說道:“我,我以后會按時睡覺的。”
圖里帕心中覺得有些好笑,想要伸手摸摸安徒生的頭發(fā),可他卻克制住了這股念頭,“好了,在你上學(xué)之前我們還有些時間,先說說你的發(fā)現(xiàn)。”
“是這樣的……”
昨晚,安徒生怎么都睡不著,只要一躺下,他的思緒就忍不住地朝某個他不愿意再想起的男人身上飄去。
“這樣不行!”安徒生猛地坐起身。
他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門,確定圖里帕睡著后,又偷偷摸摸地溜到了客廳。
本著節(jié)約照明費的想法,安徒生用自己的路燈當(dāng)照明物開始翻看起了那堆雜物。
不得不說,私人物品是最能體現(xiàn)一個人最真實的一面的。
安徒生發(fā)現(xiàn),工坊主老爺爺一家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樣普通。老爺爺本人有著一雙巧手,他做出的木制品可以用精致來形容,可他的生活水平卻稱不上富裕。
他的妻子早逝,只留下了一個女兒。而老爺爺好不容易養(yǎng)大女兒并幫她嫁了個好人家后,沒多久,他的女婿就因意外而死亡,只留下了少許的錢財。
后來老爺爺又收了個機靈的孤兒當(dāng)學(xué)徒,傳授給他自己的手藝。
那堆雜物中,大部分是女性的東西,包括稍微值錢些的首飾和布料稍好的衣物。學(xué)徒的東西基本上是破舊的二手書和圖畫本,而老爺爺本人的物品則非常得少。
“所以你研究出了什么”圖里帕問道。
“我研究出了,學(xué)徒可能暗戀老爺爺?shù)膶O女。”安徒生翻開了硬皮本,“你看!”
硬皮本的封皮早就破爛不堪了,里面的紙上也開始泛黃變脆,卻因為送到了典當(dāng)行被當(dāng)成積壓代售的物品,放在了做過干燥處理的倉庫中。
盡管這樣,上面的字跡大多有些模糊不清了。
但由黑炭筆畫成的畫像卻依然很清晰。
那是一幅幅美麗少女的小像,圖中的少女或笑或沉思或雙目微瞇,所有的畫都是同一位少女——那位在油畫上被描繪得最細致的女孩。
“我明白了。”圖里帕摸了摸那畫像,指尖卻并未沾上炭筆的黑灰,“是用自制定畫液保存過的,你說得沒錯,學(xué)徒應(yīng)該非常喜歡畫中的人。不過,這也許是個浪漫的愛情故事,但我看不出和小木偶的事情有什么聯(lián)系。”
“有聯(lián)系!”安徒生篤定地翻到了本子的后面幾頁,畫上的少女似乎正在沉睡,她的雙眉緊皺顯得既痛苦又虛弱。
畫下有幾行書寫潦草的小字。
畫畫的人會習(xí)慣性地往畫上噴定畫液,這幾行字離畫很近,這讓定畫液濺射到了它們上面,因此才保留了下來。
圖里帕湊近了些,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她為什么又病了癥狀和之前中了詛咒時一樣!為什么會這樣難道偷來的時間再也無法拯救她了不,我不相信!”
“該死的女巫!為什么你要傷害我的天使!”
“去死吧!”
圖里帕皺了皺眉頭,有些意外地說道:“有神秘力量的介入他提到了女巫,難道小木偶的誕生和女巫有關(guān)”
安徒生沒有說話,他把本子翻到了最后,直接抽出了塞進封底的最后一頁。顯然那位學(xué)徒把這最后一頁塞進了封底,就是不想讓人輕易看到。
那是一張筆法狂亂的畫,讓人一看就知道當(dāng)時畫畫的人處在多么狂暴的情緒之下。
畫紙的最上面是位年輕嫵媚的女人,她嘴角含笑,五官柔美。和老爺爺?shù)膶O女相比,這位女人呈現(xiàn)出了另一種美麗。
繼續(xù)往下,女人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她嘴角和眼角出現(xiàn)了皺紋,可嘴角的笑意卻依然不變。
再往下,女人看起來更老了,原本烏黑的頭發(fā)夾雜了大片的灰白,圓潤的臉蛋也變得干癟了起來。
最后一張則是女人老年時的樣子。
她蒼白的頭發(fā)披在肩頭,年輕時的美麗已經(jīng)蕩然無存,可她卻依然那樣笑著,讓人覺得有幾分的神秘。
“這就是學(xué)徒提到的女巫”圖里帕摸了摸下巴,“難道畫上的女巫害死了學(xué)徒的戀人,學(xué)徒為了緩解老爺爺?shù)膫粗谱鞒隽诵∧九迹Y(jié)果女巫又一次策劃了小木偶的死亡”
“不,不可能。”安徒生篤定地說道,“畫上的確是女巫沒錯,可她絕對不會做出你說的事的。”
“啊”圖里帕驚訝極了。
“她……”安徒生垂下眼簾,手指輕輕拂過女巫年老的臉龐,“她雖然嘴巴很兇,愛刻薄人,年輕時也有很多出格的行為,但她絕對不是邪惡的女巫。”
“你認識她”
“嗯。”安徒生抬眼看著圖里帕,嘴角微勾,似乎是想露出個笑容,但他最終還是沒笑出來,“她叫格瑞,曾經(jīng)是我的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安徒生盯著正在做噩夢的圖里帕。
“怎么辦帕帕似乎陷入了某個可怕的夢境中……”他抱著本子,看著不斷翻滾叫嚷的圖里帕,感到了一絲困惑,“可是,可是他到底在做什么夢他在喊不要,嗯,住手,還有滾開,這聽起來像是遭遇了搶劫犯可輕一點你這個混蛋,夠了不要了,又是怎么回事難道在夢中,還能和搶劫犯商量不要讓對方下手太重搶太多錢”
“咦帕帕的睡褲怎么……”
“我還是叫醒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