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接到大伯打來的電話,商熹早就在來藍城上學時換了一個藍城本地的號碼,現在手機上顯示的青城外地號碼非但沒有顯得親切,倒是讓商熹油然而生一種悶悶不樂的情緒。
從她被商苑寧“不小心”推下樓梯已經過去了七、八個小時,這段時間不長不短剛好可以做很多事情,而她到現在才接到這通目的可能為道歉或者慰問的電話,是不是太不走心了點怪自己太小氣了嗎不是的,商苑寧的個性她了解得很清楚,一旦做錯什么事就會立刻裝可憐到父母身邊尋求安慰,因為知道自己是不會受到責備的,從小就是這樣,就是不知道在她不在的這幾個月里有沒有更加練就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喂,大伯。”商熹輕輕呼出一口氣,到底還是劃過手機接聽了電話。
學校在進入十二月份就開放了暖氣,此時商熹坐在床上崴腳的那條腿的褲子卷到小腿肚的位置,大半個腿露在外面,腳稍微動一動都很疼。
電話那頭商序明果然是在為中午發(fā)生的事情向自己道歉,話里話外沒少為商苑寧說好話,商熹莫名覺得委屈整個過程中只草草回了幾個單音節(jié)的詞語就掛了電話。
“腳傷得不嚴重吧,我看你爸媽最近挺忙的就沒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寧寧還小她一時下手沒輕沒重的你也不要跟她置氣,大伯給你點錢自己買點好吃的。”
一想到大伯在電話里說的,商熹就捂住臉忍不住趴在被子里嗚嗚哭了出來,不一會兒淺紫色的卡通印花的被子上就被淚水浸濕了一小塊,她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晚上十點,商熹剛剛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偷偷哭完了一場,哭完之后感覺整個鼻子都像是被堵上一樣喘不過來氣,抬頭往其他人床上瞄了一眼,不是在敷面膜就是在玩手機游戲。
半個小時后才熄燈,商熹百無聊賴拿過枕頭底下的小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臉色很不好,整張臉都很紅不知是被憋得還是被熱的,眼睛腫得可以跟核桃媲美了,頭發(fā)亂糟糟的,有一縷直接黏在了嘴角。商熹抿了抿嘴用手指把頭發(fā)撥下來。</p>
這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不多不少正好三聲,商熹下意識就要下床去開門,瞥了眼自己腫脹的腳踝,傾著身子要去夠床腳的簡易拐杖。拐杖是在醫(yī)務室買的,當時商熹覺得撐著這東西八成要被人當成殘疾人了,一直堅持寧可一瘸一拐地走也不要這個,后來還是拗不過高承野的強勢,那人一把把拐杖扔到她手邊,面無表情的,聲音聽在商熹耳里真是冷冽無情極了:“不想自己走是又想連累別人”他用了連累這個詞,是了,從“案發(fā)現場”到體育館樓下,再從校醫(yī)務室到病床上都是她連累他一直要抱著她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