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從洗手間跑到座位上,臉頰的紅暈還沒有消去,商熹拿起一瓶礦泉水昂著頭格外豪爽地喝了小半瓶。
恰逢連云蕭抱了幾本書回來,把書放到桌子上時淡聲提醒了句:“天氣轉(zhuǎn)涼,還是少喝冷的。”說完,低頭翻書看起來。
商熹鼓著腮幫,從鼻腔里擠出一個“嗯”字。
“這些書都是講什么的”隨手在中間拿了一本最厚的,她問道。
“封面上不寫著的嗎”
商熹:“……”好吧。
商熹接下來的表現(xiàn)完全不像是來圖書館學(xué)習(xí),倒像是來打醬油的。
她把書從中間翻開,雙手舉著放到眼前,距離很近,旁人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身子斜對著門口,也不知道是在認(rèn)真看書還是在……
突然,連她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只見她身體猛地往后一縮,把書又往上舉高一寸堪堪遮住一整張臉。書后面的她心虛地咬著嘴唇,銅鈴一般的大眼睛眨呀眨的,腦海里都是前一秒看見的身影,白襯衫黑西褲,這才多久,他又變成了風(fēng)度偏偏的模樣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轉(zhuǎn),下一秒從包里掏出手機(jī)按了靜音,然后打開微信軟件從通訊錄里找到一個人的頭像點(diǎn)開了對話框。
【他剛才鼻子流血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那頭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七、八分鐘過去了還沒有回復(fù),商熹等得有些不耐煩,干脆又拿著剛才那本書充當(dāng)遮擋物,頻頻小心地轉(zhuǎn)過身,視線透過一排排整齊的書桌跟無序而坐的人頭鎖定在一個坐姿挺拔端正的男人身上,或許是感知到她的視線,那人倏地抬起頭。
——“啪嗒”一聲,商熹手里的書應(yīng)聲而落到地上,隨之而來的是她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表情欲哭無淚。
她瞇著眼睛低頭看著被書砸到的腳尖,那里傳過來一陣又一陣徹骨的疼意,疼得她呼吸局促,頭冒冷汗。
多想脫下鞋子揉一揉、安慰安慰一下受傷的腳啊!可這四周都是人,男的女的都有,最終還是克制住了,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本足有八厘米厚的書。
商熹伏在桌面上,瞪著“罪魁禍?zhǔn)住保^捏得喀吱作響。
大約過了半小時,連云蕭收拾了兩本書然后站起來,商熹慢騰騰跟在后頭。
連云蕭突然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孤零零躺在桌面上的一本書問商熹:“那本書,不借嗎”
商熹搖頭,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樣問。
連云蕭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難得露出點(diǎn)笑:“真不借我看你挺喜歡的。”
一路上,商熹走路的姿勢有一點(diǎn)點(diǎn)說不出的別扭,等回到寢室一看,原來是大腳趾被砸腫了,白里透紅的皮膚上就那么突兀地腫脹起了一小片紫色。
許韶很無情地調(diào)侃稱那為“豬肝色”。
商熹氣她的幸災(zāi)樂禍,一把把抱枕朝她臉上扔。
這時,手機(jī)響了,是商父。
商熹把手機(jī)拿到耳邊,聲音親切又柔軟:“爸爸。”
“寶貝女兒想不想爸爸了”商序濤在那頭笑著,語音慈愛溫柔。
于是,接下來商熹就開始展露哄人的功夫了,眼睛彎成月牙,幾句話就把商序濤哄得紅光滿面,直夸她嘴似是吃了蜜。
商序濤在電話里說這一個多月都不能跟任瓊來學(xué)校看她了,公司最近接了一筆大訂單有點(diǎn)抽不開身,等緩過這一陣就好了。
商熹不是三歲小孩子了自然理解父母的難處,連忙說道:“我知道,你們要注意休息不要累著自己,等我下周有空了就回家看你們。”</p>
商家靠倒賣服裝起家,在本地開了一個小有名氣的服裝公司,商熹三周歲的時候家里就買了一架鋼琴,住上了小洋樓。商熹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錦衣玉食,她若指一,夫妻二人當(dāng)面不敢說二,家境雖然算不上家纏萬貫,好歹也是個小中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