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厘抬手,隨意在鼻孔下抹了一把, 只覺糊了一臉黏糊糊的東西, 一雙眼卻仍是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瀑布下的曼妙人影瞧。
她一個“黃花”大姑娘何曾受過這種刺激, 越看越覺得熱氣沸騰, 不由得五指并攏快速地在耳邊扇風。
不卿站在那瀑布下,似乎朝她看了一眼, 身形一頓, 立時從瀑布里面飛了出來, 拾起岸邊的干衣裳往身上胡亂一穿,系帶也來不及系好。
千秋厘正惋惜著,便見不卿一臉氣急敗壞地匆匆往她這邊跑了過來,那神情活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閃到千秋厘跟前,捉起僧袍的袖子便往她臉上擦。千秋厘低頭,只看到那魚肚白的袖子上染了些斑駁的血漬, 猩紅的一片。
血嗎誰的……
千秋厘丈二摸不著頭腦地看著不卿,他不知從何處摸出了團白棉花, 揉緊了往她鼻孔內(nèi)一塞,看她一眼, 便是一嘆, 長眉深深糾起。
他一身僧袍穿得松松垮垮,交衽開得敞闊,顯出些與他平日的正經(jīng)清凌全然不同的浪蕩姿態(tài),臉上的水珠順著雪白的脖頸滑落,一顆顆水晶珠似的撲簌簌滾入交衽。
艷得不行。
千秋厘只覺得一陣潮熱沖頭, 鼻血又流了出來,堵在鼻孔的棉球團一下被浸了個透徹。
不卿面上現(xiàn)出一絲慌惶之色,只得又揉了團棉球?qū)⑺瓉淼哪穷w棉球替下,轉(zhuǎn)過身去將僧袍的交衽拉規(guī)整,渾身上下理得一絲不茍,這才重又轉(zhuǎn)了過來。
千秋厘看著他,一臉失望。
鼻子里面多了團毛茸茸的東西弄得千秋厘直發(fā)癢,她忍不住抬手去揉,被不卿一把捉住了手。
“不要亂揉。”
“癢……”她撅了嘴看著他,嬌聲哼求,“你幫我揉”
一有不如意就這副撒嬌賣癡的模樣,她這是吃準了自己對她狠不下心,不卿暗罵了聲小混賬,面上不為所動,“不行,不能碰,忍忍。”
可他不知道,千秋厘這些年實在是被他慣得狠了,她要是能忍就不是他養(yǎng)大的了。
見不卿八風不動,仍板著張臉死死捉住自己的一只手,她便又抬了另一只手去揉鼻子,還一副十分挑釁的模樣,眼神得意至極,仿佛在說:這下沒辦法了吧誰叫你只有一只手呢。
她得意不過一瞬,轉(zhuǎn)眼便被不卿的動作驚得瞠目結(jié)舌。
千秋厘震驚地看著不卿的右側(cè)袖管,原本空蕩蕩塌癟癟的袖管突地鼓了起來,目光沿著袖管往下,寬舒的袖口處赫然多出了一只修長的手來。
那只手一抬,將她放在鼻子上的手拿了下來,與先前那只手并在一起,被他牢牢管住。
“你,你,你的手……”千秋厘瞪著他突然出現(xiàn)的那只手,口吃道,“還,還能長出來”
不卿搖頭嘆了口氣,看小傻瓜似的看著她,“幻形術(shù)。”說完,攔腰一抄,將她打橫抱起。
千秋厘一下便將鼻子癢和抓鼻子這件事丟到爪哇國去了,稀奇又驚喜地伸了一指去戳他的右臂,緊梆梆的,和真的沒什么兩樣。
“和尚,你既然會幻形術(shù),為什么不早些變出手來何苦白白受了這么多年的磋磨。”
“算不得是白白受的。”
千秋厘又在他變幻出的手臂上捏了捏,“和尚,你這樣瞧著順眼多啦,往后不要變回去了,可好”
“不好。”不卿淡淡道。</p>
“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