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邪罪境內(nèi)有各種被斬落的心魔, 有些心魔的修為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本尊。雖然是個兇險萬分的地方, 卻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修煉之地。有的人修煉時遇到瓶頸無法突破,便會鋌而走險去闖一闖那遍地心魔的險境, 運氣好在境內(nèi)就能突破了。”程柳圓對古蒼龍解釋,“柳意禪遭遇瓶頸已經(jīng)好些年了, 我猜他可能也想去試試運氣, 卻沒想到遇上那不知是誰斬落的心魔,不僅沒有突破反而愛上那心魔而無法自拔,真是個倒霉催的。”
千秋厘失神, 心魔……
那會是誰的心魔還是那樣一副軟弱至極的模樣, 她不喜歡那樣的自己,更不喜歡那張傷心欲絕的臉。
可如今, 她隨便晃一眼, 便能看到這張臉,到處是頂著她的臉的女修。一時只覺得無比煩躁,她暗暗決定從六欲天下來之后便去人面桃花把那張畫買下來, 不許他們再做了。
旁邊那條渡船上就有好幾個用她臉的女修。程柳圓一眼就從那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中認(rèn)出了胡冰月。
程柳圓不屑地冷笑, “一群腦子有坑的貨, 以為用了這張臉就能變成這個人,其實只是個辣眼的a貨。”
古蒼龍大概聽懂了她的意思, 贊同道:“學(xué)得了皮毛,學(xué)不到精髓,光有那張臉卻沒有與臉匹配的姿態(tài),怎么跟本尊比。”等他家大王拿回心, 變回本尊嚇?biāo)浪齻儭?
說話的功夫,渡船靠岸了。
古蒼龍先跳下船,又伸手將程柳圓和千秋厘扶下船。入了六欲天的地盤,受到禁制,所有人都變成了普通人,不能拈訣,也不能瞬移和御劍,只能老老實實步行上山。
千秋厘抬起頭,不知道為什么,這禁制對她沒有用。她乖乖的,裝作也受了禁制的樣子,一步一步往上爬。
之前在五逆河對岸的時候還不覺得,在山腳下往上看,玉壘云可真是高,像一把劍筆直地插入云霄。
前行一段山路之后便是六欲天的山門,山門后是一條螺旋而上的石階,纏繞著玉壘云一圈一圈向上延伸。
山門處守著兩排黑袍僧人,迎接要上山的賓客。
胡冰月正要隨前面的人進(jìn)去,卻被守門僧人攔在門外。
“為什么不讓我進(jìn)去”她頂著千秋厘的哭臉,聲音卻是怒氣沖沖的。
古蒼龍看得手癢,十分想將她的假臉?biāo)合聛怼?
不止是胡冰月,所有與她用同一張臉的女修都被守門僧人攔了下來,不許入內(nèi)。她們質(zhì)問守門僧人原因,那些守門僧人卻只是不停地宣著佛號,道:“恕小僧無可奉告。”
程柳圓愉快地從胡冰月身邊經(jīng)過,沖她做了個大大的鬼臉,跟著千秋厘和古蒼龍后面進(jìn)去。
“小畜生,你給我站住!”身后一聲大喝。
千秋厘覺得這聲音聽起來萬分耳熟,轉(zhuǎn)身便看見程鶴生,程鶴生旁邊站著杜蘭芝,杜蘭芝正在安撫胡冰月。
程鶴生大步走上前,“你一個中階不到的廢物,你來做什么你還有臉出來,還不快給我滾回去。少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廝混。”
你才不三不四,你全家除了程柳圓都不三不四。古蒼龍一邊腹誹著,一邊將程柳圓往后拉,“那啥,嘴巴放干凈些。她是小畜生,你是什么老畜生”
眾人聞言哄笑起來。
程鶴生惱羞成怒,“我管教女兒,你是個什么東西,輪到你來插嘴。”對程柳圓道,“小畜生,還不快陪你妹妹一道回去!”
他們擋在門口,將許多人堵在后面,大家都催促起來。
守門僧人問道:“幾位施主進(jìn)還是不進(jìn)”
“進(jìn)。”千秋厘道,拉了程柳圓的手往里走。
“不許進(jìn)。”程鶴生上前要去拉程柳圓,被古蒼龍一把推開,“她是我女兒,我說不許她進(jìn),誰敢管。”
千秋厘轉(zhuǎn)身,指指程柳圓,精致的小臉涼涼的,“這是本門護(hù)法,本門主要讓她進(jìn),誰敢不讓”
古蒼龍:本門!我怎么不知道。
程柳圓:護(hù)法!什么時候的事。
小偶:我也要當(dāng)護(hù)法!
“好大的口氣,那便敢問這位小門主,貴門是哪個門派啊”杜蘭芝走到程鶴生身邊,譏笑道。
千秋厘眼珠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到程柳圓身上,想起她說自己有金手指,面不改色道:“金指門。”
程柳圓一聽,險些一腳滑下來,我還金拱門呢。
古蒼龍憂愁地看著千秋厘,別人家的六欲天、山水一程、白波九道多好聽,多高雅,自己家呢,金指門,還敢再俗一點嗎
“什么金指門鐵指門,聽都沒聽說過。”胡冰月問其他人,“你們聽說過嗎”
眾人紛紛搖頭。
千秋厘道:“以前沒聽說過,今天聽說了。”對程柳圓抬抬下巴,“走。”
程鶴生忽然大吼道,“去把這小畜生給我抓回去。”
山水一程的幾名弟子聽令,上前來便要捉拿程柳圓,被六欲天的守門僧人阻攔,其中一個僧人宣了聲佛號,“諸位各掃門前雪,便不要插手別的宗門之事了。山門乃清凈之地,還請勿要生事喧嘩,擾到不卿師叔清修你我誰都擔(dān)待不起。”
程鶴生訕訕作罷。胡冰月眼睜睜看著程柳圓一步一步踏上石階,氣得兩眼發(fā)黑,連冷霜生從她身邊走過都未發(fā)覺。</p>
冷霜生經(jīng)過胡冰月的時候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