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跟在葛子介身邊很長時間,偶爾還是能感受到點她的情緒變化。
“總監(jiān)”秘書摸不準(zhǔn)她是什么意思,于是試探性的問道:“需要通知人事給這位小姐發(fā)錄用通知嗎”
“不用。”葛子介惜字如金,帶著戒指的食指在桌上敲敲,“她自己會打電話過來,你出去吧。”
她倒是想看看這個女孩發(fā)現(xiàn)名片上的字后,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yīng)來。
“那個總監(jiān)還有一件事。”秘書沒有立即退出辦公室,“這位安璟小姐,她已經(jīng)和別的經(jīng)紀(jì)公司簽過練習(xí)生協(xié)議,要到一年后才到期,違約金是……”
“會算賬嗎。”葛子介頭也不抬,問出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
“會。”秘書抱緊懷中的平板點點頭,身為aw公司董事長長女兼任公司藝人總監(jiān)的秘書,她怎么能連這點事都不會做。
“違約金和她能夠為公司帶來的盈利,你覺得哪個會比較多。”
“我明白了。”秘書很快退出去,關(guān)上門的一瞬間她也松了口氣。
怎么感覺每次進葛總監(jiān)辦公室就有一種上斷頭臺的感覺。
安璟在家等了整整一個星期也沒等來她想等的那個電話,心中的希望早已枯萎。
“姐姐,你不開心嗎”安陽不知道安璟心里在想什么,只能感覺到她似乎心情不太好,“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你說今天姨父喊我們早點回家,是不是有好事要通知啊。”
小姨還在病房住院,自己前幾天又剛和表哥起了沖突,哪可能會有什么好事,但安璟不想安陽太擔(dān)心,所以揉揉她的小腦袋,“姐姐沒有不開心。”
打開門的一瞬間,見到客廳里齊齊坐著的姨父和表哥,從他倆緊繃的表情來看,安璟就知道自己剛才的猜錯沒錯。
“錢呢。”
又是這個開場,安璟強迫自己保持耐心回答:“這個月的錢我已經(jīng)打給你了。”
“你不是說你有錢了就會幫家里多承擔(dān)一些的嗎!”她表哥這個人果然說不了兩句話就得掀房頂發(fā)火,安璟才反駁一句他就已經(jīng)喊得臉紅脖子粗,“小楊和我說你面試上了大公司,你之前不是一直說只要去了別的公司,就償還我媽這么多年,養(yǎng)你供你讀書的錢嗎,我他媽問你錢呢!”
安陽被他的大嗓門嚇到,一下縮到安璟的身后,兩只手無措地捏住她的衣角。
“別怕。”安璟伸手護住她,理清思緒。
表哥口中的小楊就是昨天和安璟換號碼牌的那位練習(xí)生,看來是聽到其他人說面試官單獨留下安璟一人,才傳出這個謠言。
“我沒有面試上,對方讓我等通知但過了一個星期也沒消息。”
“你他媽騙誰呢!”表哥怒火中燒,隨手抓起桌子上一個煙灰缸就沖安璟砸過去。
安璟連忙把安陽抱進懷里,用背接下這一擊。
縮在她懷里的安陽聽見鈍器打在身體上悶聲一響,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立刻泛起淚花,“姐姐,你疼不疼。”
安璟抱著她,輕輕搖搖頭。
客廳里的行李應(yīng)該就是安璟和安陽的,姨父一直在外工作很少和安璟交流,今天卻特地喊她談事情,再加上表哥的態(tài)度比以往更加惡劣,安璟知道,今天這件事,不可能就這么簡單的算了。
“你干什么,別動粗。”姨父還算有幾分良心,也見不得自個兒子當(dāng)他面欺負外甥女,索性出來當(dāng)和事佬說:“安璟啊,你在我們家這么多年,我們沒有虧待過你吧,你小姨對你更是掏心掏肺,小時候她自己都舍不得買新衣服就為了給你和你妹妹交學(xué)費。”
“我知道,姨父,我也說過,小姨的醫(yī)藥費我會出的。”
“但是這些根本不夠啊,你小姨現(xiàn)在病情惡化,馬上就要動手術(shù),到時候就需要一大筆錢,你也知道家里沒什么積蓄,我們也只能靠你幫忙。”
安璟怎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到頭來他們還是覺得她有所隱瞞。
“姨父,我沒騙你,我真的沒有錢,但是我會想辦法的。”
aw不行她就再去別家面試,一份工不夠賺她就再打一份,畫室的課上不起便不上,她明天就去問陳老師能不能退學(xué)費,一瞬間安璟把所有能想的都想了,但發(fā)現(xiàn)這和手術(shù)費比起來還差好幾個零。
“我不管,你要是不愿意幫我媽,那你就滾出去,別住在我們家,老子看到你就礙眼。”表哥見安璟軟硬不吃,站起來拎起她的行李就往外丟。
“表哥你別這樣欺負姐姐!”安陽從安璟身后探出頭沖他大喊。
“不是我欺負你姐姐,是你姐姐忘恩負義!”
混亂的狀況中,安璟朝姨舅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心虛地移開視線不與自己對視。
她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他默許的。
“我走,我自己走。”安璟摟著安陽走下臺階,剛想轉(zhuǎn)身回去拿另一個行李包,表哥已經(jīng)“體貼”地幫她丟出來。
“滾!”伴隨著一聲沉重的關(guān)門聲,安璟沉著臉看散落一地的行李。
“姐姐,那我們晚上住哪啊。”安陽已經(jīng)自己止住眼淚,姐姐不喜歡她哭,她要變得堅強一些,不能總是讓她擔(dān)心。
“姐姐會想辦法的。”
嘴上這么說其實安璟心里根本沒有后招,她討厭這種沒有退路極其被動的感覺,人人都說家是最后的避風(fēng)港,可她連家都沒有。
不過她也沒想應(yīng)景的坐在馬路上大哭一場,讓腦袋沉浸在失控的情緒里,是非常可怕并且毫無作用的事情,她現(xiàn)在要做的是盡量理智做出對的那個選擇。
撿起被丟在地上的羽絨服外套,那是安璟為數(shù)不多的冬季衣服,她連忙拍拍外臟的地方,結(jié)果卻從口袋里掉出一張白色的卡片。
“是漂亮阿姨對不對,阿姨說我們有困難可以去找她。”安陽還記得之前的事情,立馬蹲下來把卡片撿起來,“aw……藝人總監(jiān)……什么子介。”
aw總監(jiān)
“安陽,把名片給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漂亮阿姨:快!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