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當然只是暫時的,身體對藥物產(chǎn)生的依賴性不會是一兩個月就能夠徹底消除,而蕭迦甚至能夠想象得到,之前他們剛從飛船上來到z6星的時候,他重傷昏迷不醒,明瑾究竟是怎么樣撐著那樣的身體扛過那次痛楚發(fā)作的。
當時的明瑾該有多難受
而他卻甚至毫不知情。
蕭迦緊盯著明瑾,聽著自己胸腔里的心跳聲,沙啞著聲音問:“這次熬過去了,但下次還會發(fā)作對么”
明瑾沒有辦法否認,他知道這種事情瞞不過蕭迦,于是只能說:“離那時候還早,現(xiàn)在不需要去想它,況且那點痛算得了什么,我……”
他正要像平常一樣用毫不在意的語氣說出來,卻被蕭迦給打斷了話語,蕭迦抱著明瑾,低聲問道:“有沒有什么辦法,哪里能找到那種藥,或者怎么樣才能治好”
“不需要。”明瑾搖頭,他也反手摟著蕭迦的腰,兩個人緊緊貼著,他說到這里語氣反倒輕松了起來,“我既然已經(jīng)離開了帝星皇室,那將來就是徹底自由了,那些東西我都能戒掉,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兩個月不行就一年兩年,將來總能夠不再需要它的。”明瑾既然說開,后面的話似乎自然也能夠說出口了,他垂著眼睫輕聲又說:“我的體質(zhì)被藥物改變過,我在還沒有分化之前一直在進行體能訓練,那時候其實我一直以為我會分化成alpha,以為有天我能夠上戰(zhàn)場。”
蕭迦怎么會不知道明瑾的心思,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安慰,明瑾已經(jīng)接著說下去道:“后來我分化成了omega,父皇認為omega就該有omega 的樣子,我那時候不肯,堅持要離開,甚至仗著身手不錯曾經(jīng)試圖逃出皇宮離家出走,不過皇宮戒備森嚴,后來我還是被抓回來了,父皇看我吵著要去訓練場,不肯乖乖呆在宮殿里,最后為了斷絕我的希望,把我送去了研究所,我在昏迷不醒的情況下讓他們做了場手術改變了體質(zhì)。”
這些事情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內(nèi)容足夠令人震驚駭然,但明瑾說起來卻已經(jīng)能夠保持著尋常的表情。
如果不是把這段回憶反復想過許多次,怎么能夠平靜成這個樣子。
蕭迦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多年前在雨里見到少年明瑾時的樣子,想到那時候單薄流淚的少年,終于徹底明白了當時的一切經(jīng)過。
明瑾不帶語氣的說:“我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有辦法控制身體的力量了,以前我能夠輕易完成任何射擊訓練,但醒來后我卻連把槍都沒辦法拿穩(wěn),如果不是后來我瞞著他們偷偷訓練,又想了很多辦法配制藥劑緩解身體狀況,或許我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拿槍。父皇告訴我,omega不需要什么力量,將來上戰(zhàn)場也用不著我去拼命,會有無數(shù)人擋在我的前面保護我的安全。而我需要做的,只是當個任何地方都找不出缺點的omega皇子,等待將來嫁給合適的人選。”
“父皇認為omega不需要力量,也不需要強健的體魄,omega就是要柔弱嬌小才好,所以他制造那場手術讓我成為了他心目中omega該有的樣子。我還沒有告訴過你,我的身體還有過其他特殊的改造,父皇為我準備的藥劑當中還有其他調(diào)整身體的東西,我的體質(zhì)會變得極其容易受孕,這樣才能讓我將來為皇室孕育更出色的后代。”
蕭迦已經(jīng)沉默了下來。
從明瑾的口中,他所聽到的真相已經(jīng)足夠令他心中發(fā)寒,如果不是明瑾親口說出來,誰又會知道真相竟然是這個樣子,生在皇室,帝國的明珠,看起來最耀眼的二皇子殿下,不過只是個漂亮的工具,一個代表著皇室的臉面,必要時候能夠聯(lián)姻嫁出去,又替皇室孕育出色后代的工具。
蕭迦本能地想要抱緊明瑾,卻又情不自禁把他當成易碎的珍物,怕自己的力道把他碰碎。
無形的
他的殿下能夠走到今天這步,能夠長成現(xiàn)在這樣出色的模樣,實在是太過不易了。
“但現(xiàn)在這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明瑾終于把這段令人不快的往事說完,他像是卸下了無形的重擔,這時候終于露出了平常少見的笑意。蕭迦這才發(fā)覺明瑾笑起來右頰是有個小小的笑窩,雖然只是極淺的笑容,但襯著笑窩卻顯得清甜極了,明瑾說:“你之前不是都說過了嗎,現(xiàn)在我自由了,所以那些事情都已經(jīng)沒有關系了。”
蕭迦直視著那個笑容,覺得心底某處似乎都跟著被融化了下來。
“嗯。”蕭迦也笑了起來,雖然對那些沒能徹底解決的麻煩還有著擔憂,但卻已經(jīng)開始憧憬起未來,“殿下,你已經(jīng)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