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 吳池詩連忙用圍巾把臉給遮住, 身體前進(jìn)的方向一轉(zhuǎn),想要從紀(jì)悠的身邊繞過。
紀(jì)悠眼疾手快,伸手握著她的手腕。
“想跑嗎”冷哼一聲, 臉上多了幾分冷色,眼睛一瞇,“昨天的人是你引來的吧。”
吳池詩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 沒有像以往般飛揚跋扈,感受著來來往往的路人異樣的目光, 她壓著嗓子低聲道:“今晚回宿舍再說好不好”
紀(jì)悠靜靜地看著她, 捉著她的手半分沒松, 輕輕挑了挑眉,“不好,你自己做那些事前怎么就沒有想到后果呢如果不是我機靈, 今日你我的處境就會對調(diào), 到時候你覺得你會放過我嗎對你仁慈就是對我自己殘忍。”頓了頓,她又繼續(xù)道:“所以說,我為什么要放過你”
吳池詩怕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她,她微微拉下了一點墨鏡,目光狠戾地盯著她, “你能不能閉嘴!”
“不能。”留下一個恰到好處的笑意,紀(jì)悠也沒有再繼續(xù)跟她糾纏下去,轉(zhuǎn)身進(jìn)了宿舍樓。
李貝貝去了上課,宿舍里就只剩她一個人。
窩在床上, 尋了個最舒服的姿態(tài)百無聊賴地看著1818黃金眼的新聞,忽然上面彈出了一條信息。
“快遞到達(dá)通知。”她這才想去前一陣子給沐安挑了雙鞋,這回應(yīng)該是鞋子到了吧。
查看了快遞信息,發(fā)現(xiàn)還真是他的鞋。
想著把東西早早給他,畢竟她昨天還在他那里睡了一晚,又多欠了一份人情,算了算手指頭,這樣下去的話要到何年何日才能還清啊。
換好了衣服出門取快遞,今天的紀(jì)悠心情很是不錯,走起路來腳步生風(fēng),遠(yuǎn)看還有點活蹦亂跳的感覺,身后的長發(fā)隨風(fēng)搖曳,陽光從天上灑潑而來,周身鍍上了一層溫暖柔和的光圈。
男人的眼睛不禁一瞇,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快步跟上前去。
紀(jì)悠只覺右肩被人輕輕拍了拍,扭頭看去,看到那張臉時,不禁愣了愣,嘴邊牽出一抹牽強的笑意,“孫太醫(yī),這么巧”
男人穿著合身的白色t恤,分明的五官輪廓深邃,薄唇輕抿:“這么多年了,你還叫我這個”
她能說她已經(jīng)忘記他的名字了嗎
有點不太好意思地?fù)蠐先鶐妥樱ь^傻乎乎地看他,“抱歉,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眼角一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方允承。”
紀(jì)悠激動得拍了拍手,她的兩頰泛著一抹淡淡的腮紅,語氣有點小興奮的說:“我就差一點就想起了。”
方允承看了她周圍一圈,挑眉問道:“你自己一個人嗎”
“嗯,我去取快遞。”
“我陪你一塊去。”
心里其實是不太愿意,她這個人最怕就是尷尬,這種尷尬就是兩個人并肩走在路上默不作聲的尷尬,為了化解這種尷尬,雙方就只好拼命尋著話題,如此這般這份尷尬又會上升了一個層次。
但是面前的人目光炯炯,一副真心實意的模樣,在他期待的眼神壓迫底下,她咬了咬唇瓣,扭扭捏捏了半天,才點頭說:“好吧。”
“最近在學(xué)校都沒怎么看到你。”男人突然開口道。
紀(jì)悠把頭一偏,視線落在路邊的花上,“很正常啊,我和我室友都不會時常碰到。”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在路上走著,皆沒有注意到身后多了道視線。
司星同邊吐嘈著剛才那門課的老師,邊勾著沐安在路上走著,過了幾秒,司星同發(fā)現(xiàn)自己搭著的肩膀悄然無聲地從自己臂彎里溜走,肩膀的主人皺著眉頭,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不遠(yuǎn)處并肩而行的兩個人,眼底如幽潭般深沉。
看到那女主角時,司星同一呲牙,撞了他側(cè)一下,一臉賊意笑瞇瞇地說:“有人看上你的小白兔了。”
下一瞬,腹部被人用手肘用力一頂,司星同連忙捂住腹部,淚眼花花的看他,“你這個負(fù)心漢,見色忘友,我要告狀!”
“告你妹。”沐安瞇著眼睛,發(fā)現(xiàn)那兩抹身影越走越遠(yuǎn)。
司星同宛如打不死的小強,他湊到沐安的身邊,再次把手搭到他的肩上,“沐少爺有什么打算,人都快被拐跑了。”
一股難以明說的撓心感從心間而起,以光一般的速度往四肢擴散,占據(jù)著他身上的每一寸。
他連忙掏出電話,輸進(jìn)一串熟記心里的電話號碼。
片刻,即將拐彎的兩抹身影一前一后地停下。
遠(yuǎn)遠(yuǎn)看去,小姑娘似乎在翻找著什么,片刻,她從包里把手機放了出來,輕點了屏幕一下,把手機放在耳邊。
沐安放在耳邊的手機頓時傳來軟軟糯糯,像棉花糖般甜甜的嗓音,小姑娘的聲音聽著有一絲迷茫:“師兄,怎么了”
他無意識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眼神迷離誘人,“你在哪里”</p>
小姑娘左瞧右看,目光停在了一座宿舍樓上面的標(biāo)志,“我在學(xué)四旁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