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芷寧的父親是老太太的長子,英年早逝,母親又改嫁了,所以陸芷寧從小就在祖母膝下長大,這份感情自然是跟別的堂兄妹比起來要深厚得多。
后來陸芷寧海外求學(xué)回來,祖母更是直接將大公司交給了她管理,陸芷寧不負眾望,短短幾年,將大公司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
所以能力出眾又美貌動人的陸家大小姐陸芷寧就此成了寧城的風(fēng)云人物。
庭院一處角落,四下安靜。
紅木家具掩在淡淡灰塵中,木窗半開,雅致湘繡屏風(fēng)旁邊立著一位長裙女子,長發(fā)垂腰,氣質(zhì)冷淡。此刻她正手捧一盞開得正盛的百合花,百合開得宛如冬日第一場初雪,皎潔無暇。老太太不習(xí)慣用日光燈,故而這老屋子只裝了一支25瓦的電燈泡,老舊昏黃,照在這堆滿舊物的屋子里,隱約殘留著民國的風(fēng)情。
這位女子倚在屏風(fēng)旁邊,低頭用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花瓣尖兒,原本清冷的眼眸透出淡淡的笑意。
走錯路的江婉婉怔怔地看著這一人一花,尤其是這位碧色長裙的女子,美得像舊電影里的女主角,無與倫比的氣質(zhì)令人過目難忘。
她抬起手,捂住自己差點驚呼出聲的嘴巴,滿眼驚喜地看著對面姿容秀美的女子,這應(yīng)該就是自己一心想見面的陸家大小姐陸芷寧了。
陸芷寧一手捧著百合花,從屏風(fēng)側(cè)旁緩步走來,眸色清冷,盯著面前忽然出現(xiàn)的陌生人,開口說道:“這里不允許外客進入,請這位小姐回去。”
她的聲線,一如她的眼神,清清冷冷,宛如深冬冰棱底下墜落的水滴。
江婉婉的臉?biāo)查g轉(zhuǎn)紅,耳尖兒更是滴血般的紅,她期期艾艾地說道:“陸小姐,我……我是顧卷沅的前女友。”
陸芷寧騰出一只手,改成雙手抱著百合花,面上依舊淡漠,“所以你以為是我拆散了你們”
“不……不是的,我知道你跟顧卷沅只是聯(lián)姻,強強聯(lián)手而已,我來這里,是想提醒你,顧卷沅是個斯文敗類,渣男!”
陸芷寧眸色稍稍轉(zhuǎn)暖,只是聲線依舊清冷,“你大概誤會了,我跟顧卷沅目前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不過,”她看向面前樣貌也不俗的女人,在她緊張的注視下說道,“還是要多謝你的提醒。”
江婉婉頓時放下心,“我……我只是不想你跟我一樣被他騙了。所以你不用謝我的。”
陸芷寧點點頭,邁步從屋子里走出來,順手將門闔上。
江婉婉立在一旁,看著她從深紅木門離開的手指,修長雪白,十分漂亮。她想起來,這位陸大小姐曾有天才鋼琴少女的稱呼,如今親眼目睹這雙手,確實不彈鋼琴就可惜了。
陸芷寧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走在哪里都會受注目禮,所以此刻江婉婉盯著自己看,她絲毫沒有不自在,依舊淡定地繼續(xù)走著自己的路。
“還不知道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江婉婉聽到她的問話,頓時有些受寵若驚,立刻回道:“江婉婉。”
“這里是陸宅內(nèi)部,外人不可以進來,所以江小姐,趁其他人還沒有發(fā)現(xiàn),盡快離開這里吧。”陸芷寧抱著百合花,站定在轉(zhuǎn)角處,看著及時收住腳步的江婉婉。
“好吧。”江婉婉有些惋惜地看著被百合花遮住半張面容的大美人兒,只好順著來時的路回到前廳。
陸芷寧獨自立在深門側(cè)旁丹桂樹下,香甜的桂花氣味彌漫鼻尖,一簇簇小花中墜著露水,漸漸豐盈,滴墜而下。
那半攏著花瓣的百合倏忽一抖,似乎又開了幾分,白如初雪。
陸芷寧抱緊它,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頭去了內(nèi)堂。她知道,自己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陸家祖宅還保留著以往的紅木門窗,穿堂風(fēng)吹來,吹得上面的薄紙簌簌作響。
當(dāng)碧色長裙的年輕女子抱著百合花進來,風(fēng)吹起她垂腰長發(fā),庭院里的百合葉子也在迎風(fēng)作響,廳堂里正在談話的人們紛紛停下來,轉(zhuǎn)頭看向她邁步進來。
目光有敬畏,有嫉妒,有喜愛,也有厭惡的。
陸家老太太看到自己最心愛的孫輩,連忙含笑伸手招她過來,“寧寧,快到奶奶面前。”
陸芷寧原本淡漠的臉龐漸漸浮現(xiàn)一抹笑容,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很快就來到了把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祖母跟前。
“你工作忙,到處飛來飛去的,奶奶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你幾個面。”
陸芷寧握住老太太蒼老單薄的手,蹲在她身邊,說道:“以后我就留在寧城,一有空就來看奶奶,好不好”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你有自己的事業(yè),好好經(jīng)營就是。奶奶就是想你,才這么說的。”
祖孫倆在敘舊,旁邊的媳婦們想插話一時也沒辦法,一想到這侄女會把自家兒子利益侵占了,她們心里都十分不舒服。但奈何陸芷寧有本事,又受老太太喜歡,她們動是動不了的。
陸家二嬸好不容易等到了可以說話的時候,連忙含笑說道:“聽說寧寧最近跟顧氏集團的公子走得近,報紙上都登了照片。”</p>
老太太淡淡地說道:“陸家和顧家世交,門當(dāng)戶對,寧寧要跟卷沅在一起,也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