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a市, 沿海的香海別墅群,是禾氏在a市居住的地方。
靠海的別墅被漂亮的椰樹所環(huán)繞著, 細白的沙灘和透藍的海十分美麗。
丹雅正坐在客廳里一邊看著風景一邊喝著茶, 突然聽到“哐當”一聲
門被用力地打開,又用力的關上了。
丹雅連忙放下茶杯, 轉過頭去。
年輕的女子站在門口,臉色非常難看, 就連嘴唇都在不斷地顫抖著。
她緊緊地抱著自己手里的包, 驚恐萬分地靠在門框上,眼睛空洞無比, 仿佛剛才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丹雅一愣, 迎了上去。
“禾蘊你怎么了, 沒事吧”
賈真真似乎沒聽到她說話,用力地喘了兩口氣,脫下鞋子就要往樓上走。
“禾蘊, 禾蘊”丹雅擔憂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自從被那個少年猜中了所有的事情又被警告了下場開始, 賈真真就一直魂不守舍。
少年的每一個字都扎在她心口, 讓她感到了無比的恐懼,以至于
在回來的路上, 坐在禾蘊曾經(jīng)坐的車里, 她都驚恐地環(huán)顧了四周,害怕禾蘊就在身旁。
從高校到家里的路并不長,但是對于賈真真來說卻是非常漫長的折磨, 所以一到了院門口,她就飛快地沖進了家門
以至于沒聽到丹雅的話。、
她看了一眼丹雅,努力壓下心中的慌亂,擠出笑容道,“哦,媽,我沒事。”
“怎么會沒事,”丹雅擔憂道,“你看你,臉色這么慘白,遇到了什么事,不能跟媽媽說說嗎”
“真沒事。媽,你就別擔心了。”
賈真真按捺住心里的不耐。
這個丹雅到底煩不煩每天回來都對她問長問短的,禾城也是。
每天晚上她正在做著sa,丹雅就過來給她送牛奶和點心。
每周末她要外出購物,禾城就跑過來要約她一起去釣魚。
這兩個人煩得要命,她想擁有的是禾蘊的地位和錢財,她恨不得這他們趕緊丟下前然后滾回國外去
再也不要再回來了
可她即使再煩,對于丹雅,還是不敢使臉色的。
倒不是因為尊重她,而是她現(xiàn)在的零花錢全是從丹雅那里拿的,況且她也不想因為性格突然變了被看出什么端倪來。
“媽,沒什么事我上樓了,今天有點累了。”
賈真真敷衍了兩句,轉身就上樓了。
“等等,小蘊。”
丹雅在身后叫住了她。
“昨天晚上,我好像看到你突然尖叫了一聲把書丟了,還說了血什么的。是不是最近出了什么事我們禾家和白家以前有來往,要不要”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賈真真的臉色突然“唰”地一白
“你你認識白家”
“是啊,以前白家?guī)瓦^我們。小蘊,你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怪事我這就叫白家”
“不用”
丹雅一愣。
“不要叫白家我什么事都沒有”
賈真真慘白著臉大聲道,“我都說了我什么事都沒有,你說的那種事更不可能發(fā)生。我上樓了,你不要再亂想了”
“小蘊”
賈真真回過頭,煞白了一張臉,慌慌張張地跑了樓上。
丹雅在樓梯口,疑惑而又擔心地看著她。
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女兒會突然有這個反應,但是想到那晚看到禾蘊丟下書的場面,她頓了頓
還是上了樓。
然而,丹雅沒有想到,當她輕輕地上了樓,走到了房間門口的時候
她透過門縫,看到了在房間里賈真真。
她一邊將自己用過的東西全部丟到了紙箱中,一邊慌張地對著空氣說著話
“禾蘊,禾蘊你在嗎”
“你到底在不在這里都是這些東西的原因吧,只要我扔了,你就不在這里了”
“禾蘊,你說話啊禾蘊我總有一天會弄死你一定”
丹雅連忙移開了頭,靠在了墻壁上
她大氣都不敢出,只能緊緊地捂著嘴,震驚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蘊
小蘊她在罵自己
這次回來,她就覺得小蘊有一些奇怪,然而為什么回到這種程度
這
房間里又重新安靜了下來,但丹雅依然睜大了雙眼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a市,繁華的市中心,世聯(lián)廣場非常熱鬧。
在購物中心的三樓,糕點屋充斥著甜點的香氣。
禾蘊沒有想到,白又居然能算到如此精準的地步
在這里遇到了丹雅。
要想知道賈真真到底把她的魂魄封印在了哪里,首先要從最近,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家里入手。
既然要封印魂魄,那一定要找一個很難以近身的地方,而別墅就是首選。
而不僅如此,禾蘊特地讓系統(tǒng)幫她查過,在奪舍之后,賈真真似乎對來訪的客人格外的上心。
任何一個想要進入別墅的人,即是原主原來的好朋友,賈真真都用各種理由推拒,不讓他們進來。
如果禾蘊以鬼魂的狀態(tài)回去,那么賈真真一定會察覺,但她怕禾蘊會以其他方式進入,所以格外上心
或許在家里,有什么秘密也說不定。
除了賈真真,因為職業(yè)原因,禾父禾母也比較有警惕心,不會隨意讓人上門,但是從他們這里下手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她和白又商量了一下。
“天選之人你能不能幫我算一算”
“算什么”
白又道,“本天選之人從不隨便算,但是只要一算,必然是能窺探天機。想不到你居然能看出吾之能力,有趣。”
“畢竟您是天選之人,根本不需要窺探天機,天機都會自動為您奉上呢。”
叮白大佬感到愉悅,快樂值1000,請再接再厲。
中二病高中生真好搞啊。
禾蘊這么想著。
“行吧,那你需要我算什么”白又哼了一聲,得意道,“是想算你前世來世還是世界什么時候毀滅還是”
“都不是。”禾蘊道,“那你能幫我算算,近期能在哪里遇見我媽么”
“居然讓我這等天選之人算這么簡單的東西,有趣。”
于是白又就算了起來。
禾蘊根據(jù)了他的測算,和他一起來到了購物中心的三樓等著,沒有想到居然真的碰到了丹雅。
丹雅保養(yǎng)得非常好,穿著一件典雅而端莊的黑色長裙,拎著一個小包,正站在展柜前挑著用禮盒包裝得極好看的蛋糕。
這是穿越以來,禾蘊和丹雅的第一次見面。
她和丹雅沒有太多的牽扯和感情,但是這副身體的原主人,是丹雅的女兒。
因為事業(yè)原因,在禾蘊很小的時候,丹雅和禾城就常常因為出差飛往了國外。
他們對此感到無比的愧疚,所以不僅在物質上加大了補償,每次回來更是擠出自己所有的時間來陪伴她,想要彌補空缺的親情。
比起那些空有物質卻沒有精神補償?shù)母患壹彝碚f,禾家一直很其樂融融。
幼小的禾蘊常常在門口等著父母一年難得的歸來,等著晚上丹雅給她遞上親手做的牛奶和餅干,等著第二天禾城帶她去釣魚。
在經(jīng)歷了奪舍,束縛以及折磨后,本以為接下來的日子都是永無止境的黑暗,然而終于看見了自己的家人
原主的情緒控制不住了。
禾蘊覺得自己的鼻子一酸,眼眶熱熱的。
“愚蠢的鬼魂”
禾蘊飄在空中,看著丹雅親切和溫和的臉,吸了吸鼻子道,“怎、怎么了”
“哦,沒什么。只是在本天選之人面前,你居然如此心不在焉,這是不對的,你你”
白又說著說著,停了下來,似乎在想什么安慰的話。
但是他想了好久,除了“本天選之人”幾個字外都想不出什么來了。
他又憋了一會兒,才道,“愚蠢的鬼魂。你,要不要吃蛋糕”
禾蘊一愣,眨了眨眼道,“什么”
“我看這個蛋糕不錯,我記得你好像一直說自己想吃巧克力,這次就買這個巧克力蛋糕吧。本天選之人的眼光不會有錯,區(qū)區(qū)一個鬼魂不要想著拒絕。”
“可是”
“哦還有,雖然你身為鬼魂吃不了,但是本天選之人可以讓你暫借仙軀,體驗一下蛋糕的妙處,再歸還于我。”
白又咳嗽了兩聲,抬頭道,“這是本天選之人的恩賜,你就滿懷感恩地接受吧。”
禾蘊還沒有回話,他就連忙拿起了那個蛋糕去結算了,透明的蛋糕盒里,巧克力慕斯上灑滿了巧克力屑
既精致,看上去又美麗。
旁邊站著幾對情侶,女孩子小聲地驚呼了一聲,有些曖昧地看著他。
禾蘊就在身后看著他,見他買完了蛋糕后,拎著蛋糕的盒子轉過身,終于笑了起來。
白又的臉有些紅,“干什么區(qū)區(qū)一個鬼魂,居然敢笑本天選之子,我看你是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謝謝你啦,天選之人。”
禾蘊笑了笑,飄到他的身旁,用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將下巴抵在了他的肩窩處。
“白大師”
她很開心地低下頭,輕笑道,“你真溫柔。”
雖然表達的方式總是那么不一樣,但是白又的內心總是無比的溫柔
總是能將她的心也變得柔軟起來,像是被羽毛搔刮的感覺。
“別別亂說話”
白又連忙訓斥道,“還、還有,本天選之人也是能讓你這么抱著的,不不敬”
“知道啦,就抱這一下啦”
禾蘊笑著從他身旁離開,在他身旁飄來飄去,“我才不會對高中小毛孩有興趣呢。”
“你”
“好了,別忘了正事,去找我媽吧。”
“有趣。”
白又說著,哼了一聲就往前走,禾蘊也跟著他飄了過去,她低下頭來,想著到底該怎么才能和丹雅說話。
而就在她思考的時候
“哎,這不是白又嗎”
禾蘊微微一頓,抬起頭來。
丹雅放下了手里的禮盒,很是驚喜地迎了上去,對著白又道,“白又,好久不見啦。”
白又點了點頭,“阿姨好。”
“最近怎么樣,是在上高中嗎”
“嗯,在a市私立高中上學。”
“這樣呢。沒有想到你長大了呢”
禾蘊看了一眼笑得一臉親切的丹雅,又看了一眼一本正經(jīng)的白又,無比驚訝。
且不說白又為什么突然這么正經(jīng)讓她有點不習慣
他居然和丹雅認識
禾蘊連忙飄到了他身旁,驚道,“你們認識”
白又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跟她說了起來。
禾家還尚未起步的時候曾經(jīng)遇到瓶頸,一直無法解開,而正是白家解開了他們的劫難,從此助禾家順風順水了起來。
禾家一直很感激白家,這么多年仍會登門拜訪,交情也算是很不錯了,也因此丹雅會認識白又。
只不過當年她和禾城第一次見到白又的時候,白又年紀還很小,再次見到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了。
“這么久不見了,白又現(xiàn)在有沒有空”
丹雅非常熱情道,“上一次你跟著父母來的時候還是十幾年前呢,要不要來我們家坐坐,喝喝茶”
白又道,“阿姨,您家現(xiàn)在還有人嗎”
“你禾叔叔要晚上才能回來,你是想見禾蘊吧那孩子最近好像總喜歡往外跑,可能也不見了。怎么了,你想見她”
白又轉頭看了一眼禾蘊,又回過頭來。
他點了點頭道,“沒什么,那就叨擾了。”
丹雅很是開心,一路上問了不少白又的事情,禾蘊也從她的口中知道,她這次來這里挑選蛋糕,是因為“禾蘊”最近精神好像不太好,所以想給她買個蛋糕開心開心。
到了別墅里,丹雅讓白又坐在了沙發(fā)上,又讓阿姨給他倒了茶。
途中好幾次,丹雅的手機都響了起來,但是被她掛斷了。
白又看了一眼她道,“阿姨,如果您有事的話可以去忙。我在這里自己喝茶就可以了。”
“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那我先去處理一下事情,白又,你把這里當做自己家,別客氣。”
白又點了點頭。
丹雅又對他說了幾句話,然后匆匆趕往書房了。
她離開之后,白又將茶杯放了下來,環(huán)顧了四周。
禾蘊飄了一會兒,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低聲道,“趁我媽沒來,幫我看看我的魂魄有沒有在這里。”
“哼,看魂魄這等小事無需你提醒,本天選之人自然會辦的妥當。你不過區(qū)區(qū)一介鬼魂,自然不要用你們這等愚蠢的頭腦來看我,本天選之人與你們不同,你們只是愚蠢的鬼魂,又或者愚蠢的凡人,而你知道吾是誰吾不僅是天選之人,更是天命之滅世者,是萬物的終結者,更是”
“我說,剛才是不是把你憋壞了”
白又一頓。
禾蘊翻了個身,趴在了沙發(fā)上,兩只手撐著下巴道,“看來剛才和我媽說法沒法說這些句子,可真是把你憋壞了呢。”
“哼,你說什么方才我只是不想說而已。”
白又冷哼了一聲,辯解道,“吾這等天選之人,要說什么還輪得到他人的指點吾之言為律令,吾之語為法則,凡人豈能懂不過”
他頓了頓,抬起了頭。
“你被奪舍之事,真的不告訴她”
禾蘊看著書房緊閉的門,沒說話。
她想過把這件事告訴禾城和丹雅,讓他們瞞著賈真真一起做戲,但最終
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被奪舍的時候,丹雅和禾城正在國外。本身對于他們來說,已經(jīng)對禾蘊感到無比愧疚,如果在再知道在他們不在的時候,發(fā)生了這種事
一定會非常的懊惱和自責。
賈真真現(xiàn)在還壓著她的魂魄,暫時還不能為所欲為。
如果禾城和丹雅太過愧疚,那么不僅會影響到她奪回身體的進程,或許還會讓他們白白擔心。
這些事,不如等到奪回身體以后再說吧。
再說了
“有白大師在,不需要他們就可以完成了。”禾蘊笑道,“我可是一點都不擔心哦。”
白又很是受用地咳嗽了兩聲道,“嗯,算你識相。”
“那么”
白又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到了客廳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