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花呢”許燦垂眼, 按捺住, 手指點點旁邊的白色花朵。
婚禮上最常用的馬蹄蓮。
童明月說：“永結(jié)同心。”
“這個呢”
“洋桔梗……好像是不變的愛。”
“哦，”許燦面無表情點點頭, “童老師肯定是收過成千上萬噸花的人。”
童明月噗嗤笑了。
又低低說了句，“還以為你會夸句知識豐富呢。”
許燦受不了她略帶嘟噥的語氣。
像在她心尖撓啊撓, 癢得很, 也不肯給個痛快。
她無言地伸手拿起杯子，咕嚕咕嚕，果汁莫名喝出了啤酒的氣勢。
童明月有點驚訝地笑, 沒想到她還真那么喜歡喝。把果汁從桌底拿出來, 又給她倒?jié)M。
許燦：“……”
明明菜都還沒動幾筷子。
直接喝飽了……
晚上婚宴結(jié)束。
童明月送她回學(xué)校的路上，照例關(guān)心下她學(xué)習(xí)。然后告訴她, 最近有點忙, 她有問題可能沒辦法很及時的答復(fù)。有事不要用郵件，直接電話。
許燦沒有多問，很乖巧地應(yīng)了。
童明月這學(xué)期沒有課, 也沒忙著拉項目, 但許燦知道她這段時間肯定是非常非常忙的。
因為, 記得前世差不多這階段，她在國際學(xué)術(shù)刊物《nature》正刊發(fā)表了論文。沒隔多久, 帶的課題組也在子刊發(fā)了論文。
然后周圍但凡有考研打算的全都想撲到童教授身邊。
唯獨許燦那時候正避著她。
—
天越來越熱，換上短袖的時候也就到考試月了。
許燦日常上課，偶爾兼職。在公交車上聽見老人家都在討論牛市啊牛市時，突然想起來, 自己還有一筆不少的股票放在股市里。
許燦把錢放進股市，就真當(dāng)不存在了，任由其自生自滅了好幾個月一眼都沒去看過。
想了想，趁著時間早，準備去把股票賣賣掉。
最近具體是怎么漲幅她沒關(guān)注，未來什么原因跌下去的也不知道，但六月中旬左右，股價全面跌停的事她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許燦有十萬塊的本金，原先放進股市是為了防止自己心軟給爸爸還債。
借牛市，她本來以為運氣好能翻個倍。
沒有想到，再關(guān)注的時候滿眼紅色的漲停。
她自己精挑細選的幾支化學(xué)公司醫(yī)療行業(yè)方面的股票，幾乎都翻了兩三倍。幾支隨便買的新興行業(yè)，更加不得了，每支都翻了五六倍，竟然還有翻八倍的股票。
許燦：“……”
她心跳好久，看那些數(shù)字都覺得只是數(shù)字，絲毫沒有實質(zhì)錢的感覺。
本金十萬，賣掉股票證券轉(zhuǎn)銀行。
扣掉各種手續(xù)費，到手四舍五入掉零頭也有整整六十八萬。
加上許燦兼職攢的小兩萬，她現(xiàn)在手里總共有一筆七十萬的現(xiàn)金存款。
雖然對有錢人說不算是什么大錢，但對普通學(xué)生絕對是巨款了。
—
許燦回到學(xué)校，還沒想好這筆錢要怎么處理。死期定期還是就放在身邊別動了。
“身懷巨款”還是非常樸素地走到學(xué)校食堂。
時間不早不晚，食堂里空蕩蕩的。
許燦買完飯隨便找了個就近的位置坐下，正吃著，聽見旁邊有幾個老師在閑聊。聲音有點熟悉。
她余光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墻柱后面坐著的女人是李薇。
“說到燒實驗室，”李薇聲音挺輕的，但人少，距離又離得不遠，許燦聽得清清楚楚，“我們童教授才叫好玩。”
許燦聽見關(guān)鍵詞，筷子頓了頓。
吃飯都慢了，就默默地聽著。
“別人都是實驗室里最危險，我們童教授呀，最近天天睡實驗室里沒回家，家里著火了，還是我看了新聞上的報道去通告訴她的。”
別人感興趣地追問說：“怎么回事，怎么會家里著火的”
許燦筷子停下來，內(nèi)心：“啊啊啊怎么回事”表面屏息聽著李薇的回答。
“也不算是她家著火吧，就是隔壁的鄰居，一小兩口，結(jié)果結(jié)婚都還沒半年，男的搞外遇，女的火燒房。”
“誒呦喲，那沒弄出什么事吧。”
李薇壓低聲音，但下筷吃飯的速度完全沒減，細柔柔地說：“半夜?jié)灿驮冱c火的，看新聞上說那男的整個都燒焦了脆脆的，火葬場直接省掉。”
許燦：“……”
她看著碗里深色的五花肉，突然沒食欲。
那桌集體沉默了下：“……”
半響，有個老師弱弱地說：“出了這種事情……童老師……她……沒事吧”
“她當(dāng)然沒事啊，當(dāng)時都人在實驗室嘛怎么會有事。她又不是隔壁的房東。”
李薇嘴里發(fā)出咀嚼脆骨的聲音，然后把骨頭吐掉。
“不過，墻和門，還有門口的柜子都給熏黑了，那柜子還是我陪她在宜家買的，裝上墻的東西想換掉可能有點麻……”
“不…不是，”別的老師打斷她，“不是這方面的有事沒事。”
“啊那也沒事，”李薇語氣自然，“女的被抓進去了，現(xiàn)在隔壁是空著的，很安全。”
“那不就更……”
“怎么了”
眾人都沉默：“……”
“新聞采訪上放，”李薇還繼續(xù)往下說，“那女的平時挺內(nèi)向的，殺只雞都不敢，所以才會用火吧，油澆上去點火關(guān)門，男的在里面叫啊叫叫破喉嚨也沒用啊。”
“……”
見沒人說話了，李薇補了句：“干嘛那么嚴肅，我們童教授又沒出事呀。”
許燦平時是真沒發(fā)現(xiàn)，總面帶笑容散發(fā)著媽媽般慈愛的李薇李老師，竟然還有這樣一面。
她戳了戳紅燒肉：“……”
—
考試月開始，郭曉雅這種常年放松的開始不淡定了，坐立不安。</p>
見許燦出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