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大概是太久沒人陪著聊天了,一說起話來都能把半輩子的家常悉數(shù)拉扯出來。
話越說越多,陳奶奶竟開始同她介紹起常年在國外的大孫子,學(xué)歷好,人又高又帥,就是太忙了,都沒空回來看老人家,也沒空找女朋友。
聽到這里,蘇煜發(fā)現(xiàn)后頭忽然沒了聲響。
但很快,陳奶奶的聲音就又響起,滿懷期待,“丫頭,奶奶喜歡你,你要不要和我大孫子處個對象”
蘇煜腳一打滑,腳踏板在空中旋轉(zhuǎn)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他不禁失笑,無奈插話道,“奶奶,你這不是當(dāng)著我的面在挖我墻角嗎”
陳爺爺不服氣了,立馬出來護(hù)妻,“你們年輕人現(xiàn)在不都是男未婚,女未嫁,多處幾個看看才知道什么是合適的嗎”
陳奶奶握著她的手,沖著他說道:“對啊,我老頭子說的沒錯。”
陳爺爺有了奶奶的支持,更加地理直氣壯。
兩個人本來還像對冤家一樣,現(xiàn)在倒同仇敵愾了起來。
蘇煜回頭低笑,“恬恬,看來我們明天就得去領(lǐng)證了,不然你就要被爺爺奶奶拐跑了。”
蘇恬兒瞪了他一眼,臉漲紅,沒有說話,老人家拿他們逗趣,他倒也跟著沒個正形了。
四個人這么一路嘮嘮家常,很快就到了釣場。
這邊的釣場不算大,水深兩三米左右。
他們挑了處水草密集的地方,拉開小凳子在岸邊坐下,兩個老人家自行去找了其他處,說是不想和他們年輕人膩歪在一起,嫌聒噪。
蘇煜替她放好魚餌,將魚竿遞到她手里,“會釣嗎”
“自然。”以前她在外公外婆家時可沒少陪外公在河塘邊釣魚。
她一邊應(yīng)著,一邊熟練地甩出了魚竿,魚線順著拋物線的弧度完美地落在了中央,魚漂輕浮在水面,漾出了幾個特別好看的小水圈,再擴(kuò)大到無。
她將魚竿架在一旁,挑釁地沖著蘇煜挑了挑下巴,“比比”
“比什么”
蘇恬兒頓了片刻,立馬回道:“誰今天沒釣到,晚上回去就給對方按摩。”
蘇煜挑眉,應(yīng)得干脆利落,“一言為定。”
他覺得他好像怎么算都不會特別吃虧。
一旁不放心跟來的阮舟看著樂呵呵的柯俊,忽然間想一頭磕死在柯俊這坨五花肉身上,順帶把柯俊一起磕死。
她多年的經(jīng)紀(jì)人生涯,怎么就帶了蘇恬兒這么個傻活寶出來了呢
兩人這么斗了一下午,天色漸漸地也開始暗了下來。
垂釣講究靜坐。
蘇恬兒靜靜地望著水天相接處那一片被落日余暉染成金黃的邊界,好看得不真實(shí)。
心也忽然間變得很空,這段時間的喧囂紛擾一瞬間都靜了下來。
“蘇煜,謝謝你。”她偏頭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側(cè)臉在余暉的映射下若有若無,這段時間她能很真切地感覺到他對她的好,是真的很認(rèn)真地在守護(hù)她。
蘇煜眼瞼微垂,盯著兩人的桶思索著,“恬恬,你輸了,我比你多一條,愿賭服輸。”
蘇恬兒還未從感動中回過神來,木訥了半晌。
蘇煜敲了敲兩人裝魚的桶,提醒著她剛剛兩人的賭約,她這才回味過來,忙探頭往桶里瞧了一眼,她的三條,蘇煜的四條。
趴在桶邊許久,忽然就有了小心思,只是還未成形,就被蘇煜毫不客氣地戳破。
蘇煜抱著胳膊,睨著她一動不動的背影,笑了笑,“恬恬,這么多鏡頭在,你不會想作弊吧”
“我沒有!”因?yàn)樾⌒乃急豢创酒鹕砑鼻械叵敕裾J(rèn),漲紅了臉,心虛道,“愿賭服輸就愿賭服輸!”
陳奶奶在不遠(yuǎn)處呼喚著,“囡囡,晚了,蚊子該多了,回家了!”
“這就來,奶奶!”蘇恬兒憋紅了臉,回瞪了眼還在笑她的蘇煜,沒好氣地說道,“把桶拎上,回家。”
說完,率先收拾好凳子和漁具走在前頭,路過蘇煜跟前時頓了頓,莫名地來氣,想也沒想,下意識就輕踩了他腳一下,嘟囔了句,“切,小氣死了……”
她偷他一條魚又不會死!
節(jié)目組的攝像怕被殃及池魚,扛著攝像頭跑在了前頭。
蘇煜這才拎上了兩人的桶,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頭,似有若無地嘆氣,“其實(shí)相比謝謝,更希望你能覺得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可愛竹子的地雷投喂!還有小可愛“辭淵”,“暮羽諾”灌溉的營養(yǎng)液!依舊日常一表白,我對你們的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