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機再次扔到旁邊,這一次,應(yīng)岑琛同樣也拋開了心中的那一點波瀾。“算了,晚上繼續(xù)吃宵夜好了。”何以解憂,唯有暴食。
“老板,您的車已經(jīng)備好了。”兩個小時后,在辦公室里加班看完了所有報表的應(yīng)岑琛,西裝筆挺的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司機兼保鏢直接陪著他往下走。
這時候的天鴻大廈,依舊有一些窗戶還亮著燈,不過,再過一會兒,這些燈光也會陸續(xù)熄滅,大廈內(nèi)的高級白領(lǐng)們會結(jié)束加班,回歸自己的住處。
走出大廈的大門,上車前一刻,應(yīng)岑琛忍不住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大城市的夜空,往往看不到幾顆明亮的星星,灰撲撲的顏色,與應(yīng)岑琛此時的心情倒是十分搭調(diào)。
就算他們沒辦法如往昔一樣在一起了,起碼現(xiàn)在,他們還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不是嗎
這樣,也好。
“……個屁。”凌白,等你回頭那天,我一定剝奪你至少一年內(nèi)做飯的權(quán)利,就算是自己想暗搓搓在酒店里腌咸菜都別想了!
一想到此刻凌白那家伙或許正美滋滋的吃著什么自制的美食,應(yīng)岑琛就差點繃不住他那張嚴肅認真的臉。
因為陰錯陽差與昔日戀人通了電話的凌白,卻并不像應(yīng)岑琛所以為的那樣美滋滋,此時的他,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表情茫然,整個人都是木然的。明亮的陽光順著窗戶那里傾灑進來,將他籠罩在一片光明之中。
可屬于他的那個世界里,卻是黑暗一片。
“叮咚,叮咚!”
門鈴已經(jīng)響了有一會兒了,但凌白卻置若罔聞,坐在那里,整個人都陷入到了自己的情緒里,無法自拔。
“哎喲,我的凌哥哎!你可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打你電話也不接,拍門也不應(yīng),連按門鈴都沒反應(yīng),你怎么坐在這里發(fā)呆啊凌哥”
拿著鑰匙跑進來的青年,正是助理小王,他本來焦急的表情,在看到坐在那里的凌白后,頓時放松了下來。
不過,下一刻,他就覺得凌白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對勁了。
“你怎么了沒睡好”走到凌白面前,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發(fā)現(xiàn)凌白依舊是那副呆呆的樣子,又是有些擔心,但又有些好笑。
“你現(xiàn)在看起來好呆啊,是不是昨晚做噩夢了喲,你這燈也還開著呢,白天還開燈啊”
“你說……昨晚”坐在沙發(fā)上的凌白忽然開了口,沙啞的嗓音頓時嚇了小王一跳。
如果說,剛才小王還有調(diào)侃對方的心情,那么現(xiàn)在,這種心情已是蕩然無存了。
“凌哥,你沒事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王沉聲問道。
凌白這時候已經(jīng)從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中清醒了過來。
雖然看不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王,可對方的聲音是真切在那里響起的。
他心情越發(fā)沉重,問道:“現(xiàn)在幾點了”剛才對方說昨晚沒睡好,難道他直接在沙發(fā)上坐到了第二天
之前他可是答應(yīng)了瑞瑞,下午去幼兒園接瑞瑞的,可以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又該怎么去接瑞瑞
“現(xiàn)在啊我看看……”小王雖然有些好奇,為什么凌白自己不看對面電視旁邊的鐘表,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現(xiàn)在是中午十二點十分了。”
凌白再次確定了自己已瞎。
“小王,”凌白忽然開了口,且一開口就拋出了一個大炸彈,“我看不見了。”
“哈你說什么”助理愣了下,以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問題。
“我昨天回來后,突然就看不到了。”凌白苦笑道。“如你所見,我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到了。因為手機摔壞了,之前沒辦法給你跟陳哥打電話。”
“你、你說的是真的你、你真的看不見了”小王忙又揮手在凌白面前來了幾下,發(fā)現(xiàn)凌白的那雙眼睛果然黯淡無光,對方那副表情也很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頓時就急了。
“哎喲我的凌哥,這可是大事啊,你咋還這么淡定啊”
“現(xiàn)在!立刻!跟我去醫(yī)院,別的事都先別管了!”說完,就去給凌白拿外套,勉強套好后,就扶著凌白往外走。
“手機……對,手機已經(jīng)壞了,哎,等上了車我給陳哥打電話吧!”小王嘆道。
幸好出去的時候沒有碰到什么住戶,這讓小王松了口氣。
雖然凌白現(xiàn)在只是個十八線,不溫不火的,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萬一被人傳到網(wǎng)上,在這種節(jié)骨眼,那就是添麻煩。
在去醫(yī)院的路上,等紅燈的時候,小王趁機給經(jīng)紀人打了個電話。
“陳哥,對,是我,小王,什么你問凌哥我正要跟你說呢,凌哥出事了!什么事是眼睛,他的眼睛突然看不見了,我正要帶他去醫(yī)院呢,對,現(xiàn)在就在路上,距離錦繡家園三公里的地方不是有個醫(yī)院嗎我?guī)Я韪缦热ツ抢铩茫判陌桑視⌒谋Wo凌哥的!”
掛掉電話后,紅燈轉(zhuǎn)綠燈,小王一踩油門,汽車就飛馳了出去。
窄窄的細腰,寬肩卻并不夸張,不到一米八的身高,愣是帶給了人一種視覺上的修長挺拔的感覺。
而這些,都不如男人的那張臉來的讓人望之心情愉悅,那是一張俊秀的臉。五官漂亮,氣質(zhì)溫潤,攻擊性不強,包容性滿滿。
按理說,這樣的人,即便是在娛樂圈里,也該是有一號才對。可事實上,與他出色外表跟氣質(zhì)相對的,是他始終處于一個不溫不火狀態(tài)的事業(yè)。
經(jīng)紀人陳學珉就曾經(jīng)說過:凌白,你這么好的脾氣,這么好的天賦,怎么就不紅呢
凌白低頭看了看自己提下車的兩大袋子東西,又看了看同樣手里滿滿都是購物袋的助理小王,心中忍不住地想:不紅就不紅吧,起碼現(xiàn)在他賺的錢,要養(yǎng)活自己跟瑞瑞,還是綽綽有余的。
“凌哥,你一次買這么多東西,吃的完嗎”助理小王用屁股拱上了車門,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購物店,里面滿滿登登的都是食材,忍不住就呲了牙。
凌白瞅他一眼,笑瞇瞇地說:“怎么,是你以后都不打算過來蹭飯了還是我的手藝沒辦法堵住你的嘴了”
小王嘿嘿傻笑:“也是,我一個人就能干掉起碼三分之一。”
雖說他是助理,主要是服務(wù)凌白這個藝人的,可論起做飯來,凌白一個能干趴下他十個,平時就算是跟著劇組去外面住,在自己沒法做飯的情況下,凌白都能利用有限的食材,做出一些爽口又衛(wèi)生的小菜來。在這方面,小王是絕對拜服在凌白的鍋鏟之下的。
兩個人邊往說著,邊往里走,這時,有一對夫妻牽著小孩子從里面走下來,看到凌白時,那個男人忍不住瞅了他一眼,卻因為想不起他是誰,搖搖頭走了。
偏偏被牽著的小孩子走出老遠了,還忍不住回頭看凌白。“爸,爸,你看,是那個小道士!我想讓他教我法術(shù),爸!媽!”
“嘖!原來是那個演員啊,我說怎么看著有點眼熟呢……”
“你是說演小道士那個演員之前我好像聽說他被人包養(yǎng)了,是不是真的啊,跟這樣的人住一個小區(qū),我總覺得有點別扭……”
“噓!小聲點,不怕被人聽見啊,再說還當著咱們兒子面呢,少說幾句吧……”
那三個人雖然走遠了,卻有這樣的嘀咕聲隨著風傳過來。
助理小王頓時沉下臉來,好心情蕩然無存,看一眼往門里走的凌哥,凌白的側(cè)臉輪廓更清冷一些,此時表情淡淡的,似乎并沒有被這樣的話打擊到。
“凌哥,他們說的話,你就當是他們放的屁無視了吧,他們懂什么啊……”如果凌哥真是那樣的人,根本就不會混到如今這樣好不好
偏偏好脾氣好天賦的演員被打壓,被人潑臟水,公司還嫌麻煩不愿意興師動眾的給撐腰,而某些空有一張臉甚至臉都不如凌哥好看的人,卻借著金主迅速上位……
凌白的聲音這時候在樓道里響起了。
“我沒生氣。”他說。
如果為這種事就生氣的話,他早就已經(jīng)氣死了,哪里還能過上如今開開心心養(yǎng)兒子的生活
這時候電梯門開了,凌白大步流星的往里走,快到走進電梯門里的時候,忽然就一個踉蹌,幸好被小王手疾眼快的用肩膀給撐住了。
“凌哥,你沒事吧”
凌白他搖了搖腦袋,剛才那一瞬,他眼前忽然一黑,但此時,那種感覺已經(jīng)消退了,也許是之前太累了吧。
“沒事。”
他甚至還有心情對著小王說道:“剛才的事其實你也不用太生氣,大多數(shù)人都是人云亦云,其實想一想,那些罵我的人,他們所有人加起來的工資,都未必有我一個人的多啊,當演員賺的錢里,也許就有一部分是挨罵的錢吧。”
“額……”凌哥,你這也想的忒開了啊。
小王再次默默嘆了口氣,該怎么說呢,這或許就是小透明的悲哀吧粉絲沒多少,連黑子也都快絕跡了,只剩下一群吃了黑子洗腦包對凌哥隱約有些印象卻大多是不好印象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