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衡將人放在草席上,那男人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投下一層陰影。男人的唇形很完美,不,豈止是唇形,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有瑕疵。即便唇色發(fā)白,可是也掩蓋不了他的風(fēng)華。
再看看他的衣服,青色的衣衫,布料又順又滑,一看就不是便宜貨。青色的布料鋪在草席上,感覺草席的檔次都高起來了。就連破廟感覺都高大上了起來,有個成語怎么說來著,蓬蓽生輝,對,就是這樣。
溫衡第一次看到這么好看的人,他明明扭過頭去不看這人,可是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偷偷看了幾眼。這世上竟然有這么好看的人,溫衡都看呆了。
他的那顆犯賤的心臟,一看到這男人就狂跳不止。這也就算了,溫衡覺得自己全身的細(xì)胞猶如被雷電擊中了一般,他全身發(fā)麻四肢無力,就想離這男人近一點(diǎn),再近一點(diǎn)。
“啪——”溫衡面色微紅自己給自己甩了個巴掌,大家同為男子,他怎么可以對昏迷不醒的人如此的不尊敬。溫衡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個顏控來著,他都開始瞎想了,就比如剛才,他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他與這男子站在花間攜手行走,腳下兩只雞蹦蹦跳跳,一只是三條腿的小黃雞,一只是毛色發(fā)亮的小白雞。瞅瞅,這都想到了什么人家連眼睛都沒睜,溫衡已經(jīng)想到了將來和他一起過田園生活了。
溫衡面無表情,又給自己來了一巴掌,讓你道德敗壞,讓你思想骯臟,讓你想入非非。
狗子抱著豹子走了進(jìn)來:“阿衡,我回來了,咦,你臉怎么腫了被誰打了”還腫的挺對稱。
溫衡摸摸自己的臉頰,有點(diǎn)木木的感覺,他擺擺手:“沒事,我犯困自己抽自己的。你怎么把豹子帶出去了”這妖獸竟然蹲在二狗的肩膀上,像個小奶貓一樣兩眼都冒綠光了。
“哈——”豹子對著躺在地上的男人哈氣,一副恨不得要拆他骨頭吃他肉的架勢。狗子拿起破碗咕嘟咕嘟的灌了半碗涼水,他眼角一掃才發(fā)現(xiàn)躺在地上的男人:“噗——咳咳咳……”
狗子都快跳起來了,他肩膀上的豹子早就跳起來擺出了警戒的架勢。
狗子賤兮兮的湊過來:“阿衡阿衡,這誰啊這誰啊你到哪里撿了個這么漂亮的大姑娘回來”
難怪阿衡臉都腫了,一定是被人打的,狗子已經(jīng)腦補(bǔ)出一出大戲了。
溫衡無奈道:“他是個男人,倒在了路上我正好看到了就帶回來了,要是被野獸吃了就麻煩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狗子賊兮兮豎起大拇指:“嘿嘿嘿,這人撿的值。阿衡阿衡,你撿了他是要做你的媳婦兒么”
溫衡頭疼,他從懷里掏出了剩下的半個硬饅頭塞到了狗子嘴里:“吃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狗子叼著半個硬饅頭,他湊過去看倒在地上的男人,只不過還沒靠近,溫衡就拽住了他:“吃東西就好好吃,別打擾他。”
狗子點(diǎn)點(diǎn)頭:“好看,真好看,阿衡你真有眼光!”
“哈——”豹子全身的毛都炸了,他的四肢依然沒法完全發(fā)力,他基本上是連滾帶爬向著門檻外爬去。
“嗯……”草席上的男人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猶如繁星春水,好像整個星河都落入了他的眼中一般。
狗子嘴里的硬饅頭都掉了,他都看呆了。
只不過這男人醒過來第一件事就偏過頭去大吐特吐了起來,溫衡之前喂給他的硬饅頭和水,他統(tǒng)統(tǒng)吐了出來。這也就算了,吐干凈之后,他還吐了口血出來。
狗子魂都嚇飛了:“血……血……阿衡,他吐血了!你快救救他!”
他爺爺死的時候也是這樣吐血死掉的。狗子看到人這樣吐血就害怕。門口的豹子定住了,金色的眼珠子直直的看著男人,好像在思索著什么。
溫衡連忙湊過去幫這男人輕輕的拍背,還給他遞過半碗水漱口。那男人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斜靠在溫衡懷里,恍惚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溫衡身上的味道不算難聞,但是也絕對談不上好聞,他懷里抱著男人,覺得自己的老臉都要發(fā)燒了。要死,這男人用的什么熏香,真好聞。
不過溫衡很能克制自己的情緒,他緩聲問道:“你沒事吧你是什么人,怎么倒在路邊了”
男人掙扎著從溫衡懷里搖搖晃晃站起來,他言行舉止之間透著難以形容的高雅,他對著溫衡和二狗子拱拱手,態(tài)度平和又淡然:“在下名為蓮無殤。”
溫衡學(xué)蓮無殤的樣子拱拱手:“在下溫衡。”狗子咬著饅頭:“我是李二狗,你叫我狗子就行啦。”
蓮無殤的聲音特別好聽,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名字好像都特別好聽:“狗子。”
溫衡問道:“蓮先生,你家住哪里怎么好好的倒在路邊”
蓮無殤端坐在草席上,好像剛剛吐血的那個不是他一樣。
他緩聲道:“我家在很遠(yuǎn)的青蓮洲,我過來尋找家中犯錯的一個小輩。不料行到這里,舊病突發(fā)倒在了路邊。謝謝溫先生相助。”</p>
狗子嚼著硬饅頭:“青蓮洲呀,沒聽說過耶,一定很遠(yuǎn)很遠(yuǎn)。你那做錯事的小輩找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