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板愁眉苦臉,杏花樓要是易主,他不開心。可秦式微他們就這樣什么都不說走了,他更膽戰(zhàn)心驚。這些都是修士啊!動動指頭就能要了凡人性命的強大修真者。
“阿衡壯士,你可不能走啊。你轉(zhuǎn)身就走,萬一秦式微他們又回來了呢”木老板見阿衡和老溫頭他們又要走,他趕緊拽著阿衡的討飯棍。“老丁已經(jīng)去無極仙宗找我們木老祖,你一定要幫幫我們杏花樓啊!”
阿衡有點遲疑:“可是我只是個乞丐。”
木老板連忙道:“你怎么會是乞丐,你分明是虎落平陽龍困潛水啊,阿衡壯士,你這次幫了杏花樓的大忙啊!還請進請進!來來來,快點擺上宴席!”
二狗子和老溫頭又一次坐在了杏花樓二樓,哪怕樓下一片狼藉,二樓的客房中依然雅致。
二狗子猶如做夢:“老溫頭,你快點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老溫頭已經(jīng)伸出了臟兮兮的爪子握住了眼前一團濃油赤醬的肘子啃上了。
面對木老板的殷勤,阿衡表現(xiàn)的太淡定了,他含蓄的對木老板道:“在下不勝酒力,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說真的,阿衡真的不擅長和商人交流,木老板兩次請客,他都覺得特別僵硬。這種氛圍讓阿衡感覺特別差。他寧愿在破廟里面坐在地上啃餿饅頭,也不想面對一堆美味和有求于他的人虛與委蛇。
阿衡雖然不擅長酒桌文化,可是二狗子竟然無師自通。
剛剛二狗子跑到杏花樓中操著長凳要和秦式微他們拼命,這會兒他才開始后怕:“哎呀媽呀,我剛剛是瘋了吧”
老溫頭口齒不清:“可不就是瘋了,往常遇到危險,你比誰都跑得快。”
狗子這會兒覺得自己用力過猛一身虛汗:“那可是仙長啊,我竟然操著凳子和仙長打架。老溫頭,你看到了么”
不只是老溫頭看到了,木老板他們都看到了,看不出來這小乞丐竟然如此有膽識。只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對阿衡他們另眼相看,之前在樓下阻攔看熱鬧群眾的花臂大漢就有意見。花臂大漢姓朱,是小巖鎮(zhèn)的捕快隊長。
杏花樓有危險的時候,好多次都是朱捕快沖在了前頭。這一次聽說杏花樓重金招募一個乞丐竟然還被乞丐拒絕了。朱捕快心頭不爽,原因很簡單。木傳峰麻煩他這么多次,從來沒拿過靈石給他。
朱捕快長這么大第一次和乞丐同席而坐,并且乞丐還坐在上位。朱捕快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他悶悶的喝了一口酒然后把酒杯重重擱在紅木桌上:“這算是什么那修真者來的突然走的又突然,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突然有什么事情離開了。到底是不是你們趕走的,誰知道。”
阿衡笑而不語,二狗子看不過去了。他端起酒杯對著朱捕快道:“朱捕快,平日里一直沒機會和您一起吃飯,今天這機會千載難逢,讓我敬您一杯啊。您看啊,這小巖鎮(zhèn)就是靠了您才有今天的安穩(wěn)……”
二狗子連吹帶捧,朱捕快原本不虞的臉色竟然慢慢露出了笑容。
阿衡和老溫頭互相看看,真沒看出來二狗子還有這個技能呢真能說啊,閉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真是厲害。
幾杯酒下肚,二狗子竟然就和朱捕快稱兄道弟起來。朱捕快面色紅潤,明顯被二狗灌了不少。老溫頭年紀大了,吃了幾塊肉就飽了,他坐在座位上打盹兒。
木老板還是那樣拉著阿衡訴苦,一定要阿衡留在杏花樓,一定要讓他待到木老祖到的那天才能離開。阿衡實在拗不過去,就只能答應了木老板。
一頓宴席,阿衡又是只喝了幾杯茶,老溫頭和二狗子吃的滿嘴流油,朱捕快醉的找不到北。木老板得到了阿衡的肯定后放下了心,杏花樓今天沒有倒下,就一定能撐到木老祖來的那天。
杏花樓后面有一棟小樓是給店小二他們居住的,阿衡他們暫時就在小樓中住下了。阿衡他們分到了一間大房間,還帶澡堂呢!
二狗子第一次住有窗戶和床的房間,他興奮極了。他和老溫頭兩人忙不迭的抱著干凈的衣服就要去洗澡,作為乞丐,二狗子長這么大就沒能好好的洗過幾回澡。
杏花樓的澡堂是那種能容納數(shù)十人同時泡澡的大澡池子,因為阿衡他們要用,店小二他們都避開了。一來阿衡他們算是杏花樓的貴客,二來……二狗子和老溫頭一下水,水就變成黑色的了!店小二他們換了兩池水,那水的顏色才勉強正常。
“注意傷口。”阿衡是這么提醒老溫頭和二狗子的,不過他們并沒聽就是了。二狗子洗干凈之后倒也是個清秀的少年,這些年缺衣少食,他身上的肋骨根根清楚。
乞丐三人組就沒有一個能看的,每一個都面黃肌瘦,尤其是老溫頭,老溫頭脫了衣服之后簡直就是行走的骨頭架。他搓了好幾遍身體,總算把打結(jié)的頭發(fā)給洗順了。現(xiàn)在正坐在浴池中的臺階上瞇著眼睛哼著小調(diào)。
“神仙日子喲……”老溫頭感嘆著,“這輩子能在死之前過上這種日子,值了!值了!”
“呸呸呸,瞎說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打嘴巴打嘴巴。”二狗子坐在老溫頭身邊,他的胸口依然悶悶作痛,不過作為乞丐,從小被打他都習慣了。</p>
“阿衡啊,你好像不高興”老溫頭被溫熱的水泡的昏昏欲睡,透過氤氳的霧氣,他看到阿衡坐在浴池的另一半。阿衡的身后,漆黑的討飯棍橫著放在浴池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