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川上晴來到安倍宅的第三天。
她坐在回廊上,抬頭看著天空,比起現(xiàn)代要清爽明朗許多,她想起了安倍晴明和她的談話。
“安倍先生,我”
“切勿著急,在下就是專門為你而來。”
“您知道該不會您要告訴我,這是夜觀天象所得的吧”
“呵呵,在你們那個時代,觀測天象已經(jīng)被稱作坑蒙拐騙了么”
“也,也差不多吧。我們更相信科學(xué),不過現(xiàn)在想想,科學(xué)也不是什么都能解釋的,要不為什么會有個性出現(xiàn)呢這便是人類不能解釋的。同樣的,我來到這個時代,天上有神靈,地上有鬼妖,這也同樣不是科學(xué)可以解釋的。”
“這么輕易就接受了啊。我還想著能不能用式神嚇一嚇你這位膽大包天的姬君呢。”
“如果是安倍先生的式神,我才不會害怕呢。”
之后她又和安倍晴明聊了幾句,頗為投契。
安倍晴明是一個很難讓人討厭的男人,見之忘俗,卻又很接地氣,會開個玩笑,揶揄兩句,卻從不過線。不遠不近,這樣的交往距離著實讓人舒服。
川上晴舒服地舒了口氣,轉(zhuǎn)而旁邊放上了一杯溫茶。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對著安靜地坐到她旁邊的少年道“阿幸呀,我想出門幫安倍先生做任務(wù),你留在這里等我回來好不好呀”
總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的,川上晴心里也不得勁啊。
阿幸想都沒想地就拒絕了,抓住她露出一截手腕的和服袖子,“我要和你一起去。”
川上晴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可是這樣我回來以后,都沒有人在門口對我說一聲歡迎回來,吃不上熱騰騰的飯,還喝不上阿幸辛辛苦苦大半天給我泡的茶,真是太可憐了。”
“”阿幸少年沉默了,似乎是被說服了一樣。川上晴放下心來,心里美滋滋,都說到這樣的地步,這些肯定沒問題啦。
她既然下定決心要幫安倍先生出陰陽寮的任務(wù),免不了地要戰(zhàn)斗,萬一遇到什么窮兇極惡的妖怪,她有小黑這個保命符,但是阿幸沒有啊。
安倍晴明這邊似乎更好說話,個性和靈力看起來千差萬別,但是同樣都可以對妖怪造成傷害,而且安倍晴明還發(fā)現(xiàn),晴的火焰中蘊含的光明而溫暖的力量,甚至帶著一絲的神性,對于已經(jīng)墮落成惡鬼,吃人血肉的惡妖來說,更是大敵。
即使他知道,川上晴的底牌肯定不止這一個,他也很痛快地就放行了。
難得糊涂,也更難得的是川上晴不會全部交托底牌的這份謹慎與穩(wěn)重。
事不宜遲,川上晴整裝待發(fā)。安倍晴明為了幫她找到回去的方法在書房里泡了很久,陰陽寮那邊便攢下了一大堆的任務(wù)等著他來完成。
第一次出任務(wù),川上晴便挑了一個離京都不遠的地方,帶著那一份書簡,剛剛出了城門,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跟了個小身影。
腳步聲很輕,躡手躡腳的,但是川上晴仍然能感受到盯著自己的后背,差點沒瞪出一把火的視線。
她跳到樹上,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少年慌忙站起身,然后胸口被從樹上輕輕扔下來的橘子砸了個正著。心中無法抑制的不安與暴虐慢慢平復(fù)了一些。
“你可真大膽啊”川上晴摸著橘子,嘆了口氣,突然明白了相澤老師的心情。
少年并不說話,只是認真地看著她,認真地說道“我和你一起,我很強的。”
無論從哪里也看不出這一點啊。川上晴想起第一次在城門口見到他的時候,差點被打死的慘樣,無論如何也沒法和強這個字掛鉤。
見她并不相信,少年想了想,又說了“你別擔心,雖然你是弱小的人類,但是”
川上晴
你哪來的臉說我是弱小的人類啊
她抬起手打斷他的話,看了眼時間,無奈妥協(xié)道“算了算了,你就跟我一起吧。都已經(jīng)出城門了,現(xiàn)在回去也不一定就安全了。”
書簡上提到作惡的妖怪是一只山兔。根據(jù)書簡中的記載,這妖怪在田地間為非作歹,擄掠幼童,可以說是無惡不作,嗜血成性。
然而,川上晴看著撞到自己的腿上,抹著眼淚哭得慘兮兮的兔子,完全無法和殺人不眨眼等同起來。
就這樣,真的不會被拎起耳朵做麻辣兔頭么
“嗚嗚嗚,我,我,陰陽師”川上晴今天穿的是安倍晴明特意準備的陰陽師服裝,還沒她腿長的兔子一把坐在地上,哆嗦得快要暈過去了。
“晴,要殺掉么”阿幸歪歪頭,聲音聽著有多軟萌,吐出來的字卻意外地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