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九月,愛娣總會受點小傷,或輕或重,或這樣或那樣。所以每年一到九月份,她都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謝天謝地,今年似乎能躲過去。因為九月都過去了差不多兩周,也就前兩天被咖啡杯砸到了腳背,然后今天手指給香煙燙了一個小小的水泡出來。除此以外,可以稱之為傷的傷可以說沒有。
前兩天被咖啡杯砸到要怪家里的大臉貓,今天則是自己的問題了。今天演出的間歇時間里,距下一場演出大概還有二十分鐘的樣子吧,她靠在墻上,準備打上一局游戲殺殺時間。不知怎么了,密碼連續(xù)輸入錯誤。游戲還想打,于是按照提示開始找回密碼,手機要她打出初戀情人的名字,看清這四個字的同時,一句“我操”脫口而出,感覺呼吸有點不順暢,就使勁捶了下胸口,就是這個時候,正在燃燒的煙頭碰掉,燙傷了手指。
不過她也沒怎么在意,她只是想不通自己怎么會這樣,正常來說,不是爛醉或頭腦不清楚時,她應(yīng)該不會設(shè)置這么傻逼的安全提示問題的。
手機屏幕盯了半天,直到察覺身后有人站過來,擔心被人瞥見手機屏幕上的字,順手就把手機給收了起來,不過還是沒躲過,那人從屁股后面掏出煙盒遞上來,同時笑瞇瞇的開口問:“初戀情人”
愛娣接過對方遞來的香煙,抽出一根,稍稍前傾,借對方的火點上,同時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崔姓年輕記者,反問他:“好好的問這個干嘛”
這個年紀輕輕就被團里眾多女孩子們尊稱為老師的記者上月底來團里的,身上有股黏糊勁兒,天天跟居委會大媽似的,逮住團員們就問些毫無新意和營養(yǎng)的問題,過去的生活現(xiàn)在的夢想,團員間相處的一些趣事,交往過男友的數(shù)量,各男友又都是何方人士,以及家庭成員之間,和誰感情最要好等等,忒啰嗦。
愛娣性格大大咧咧的,煩透了團里那些嘰嘰喳喳的美少女們,偶爾能看到一張新鮮的年輕異性面孔,委實算不上一件壞事。但因為早前總是說錯話,已經(jīng)被經(jīng)紀人屢次警告,要她謹言慎行,在所有人面前都保留幾分戒備心,因此她一般就不像其他團員有事無事湊上去找點話說,以期自己的名字能在他筆下多出現(xiàn)幾次。
小崔老師說:“還能因為什么咱就是干這個的呀。”
愛娣鼻子里嗤了一聲:“昨天是不是跟到洗手間門口去了”
“咳,別這么說,那是團里對咱的特許,貼身采訪三十天。” 小崔老師也笑了起來,“你們團里負責人說了,只要能這一期特輯能做好,什么都好說。話說回來,什么時候約個時間來了這么久,就和你還沒怎么說上話,能不能提供點什么素材”
愛娣把手上煙支亮給他看,半開玩笑道:“這個怎么樣你可以寫這個,除了團員,外面沒人知道。”
“混你們這一行的,壓力這么大,連抽煙的自由都沒有,還要不要人家活了。不過呢,一個女孩子家,別這么不拘小節(jié),在二壕哥他們眼里,愛豆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連臉都是用露珠洗的。”說完,噗嗤一笑,同時像是為了表明自己立場似的,也從兜里掏出一盒煙來,點上。
兩個人半倚在休息室墻上吞云吐霧。半天,小崔老師開口:“說真的,晚上一起去海底撈吃個火鍋吧”
“我們晚上要一起回宿舍,團員不能單獨外出不知道嗎。”
“別呀,你不是請假了嘛。”
“有別的事情,看吧。”
“反正我等你。別的不好說,把你寫出彩一點還是可以的。”言罷,頗為親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愛娣抬眼看看他:“哦,那謝謝了。”</p>
“不用那么客氣,你紅起來是遲早的事,崔老師在這個行業(yè)混了這些年,看人的眼光還是有幾分的。晚上講定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