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加州清光的歸隊, 博雅只是點了點頭, 并沒有多說些什么。
既然加州清光都已經(jīng)想通了,過去的事情便是過去的,他也沒有再多做糾纏的必要。
只是, 這次回到本丸的話, 大概可以就將大和守安定的刀劍付喪神召喚出來, 讓沖田組的兩位重聚了。
出陣的任務(wù)既然已經(jīng)解決,博雅便讓刀劍付喪神等人先行回到本丸,與奴良鯉伴一同前往奴良組的駐地。
若是山姥切國廣和髭切任何一個人在這里, 就絕對不會將他一個人留在這里,而不幸的是此次出陣的刀劍付喪神都是剛剛召喚而來的,對于博雅的性情并不是十分的了解。
奴良邸門口。
“二代目回來了!”
“二代目,羽衣狐已經(jīng)解決掉了嗎”
“二代目勝利歸來了!不愧是二代目啊!”
還未走進(jìn)奴良組的府邸,察覺到了奴良鯉伴氣息的小妖怪們已經(jīng)紛紛從宅子里鉆了出來, 興高采烈地朝著這邊奔了過來。
“等等, 二代目身邊的人類是——!”在幾百年前便跟在奴良滑瓢身邊的納豆小僧長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您是……源博雅大人!”
是幾百年前和奴良組一起對抗羽衣狐,并且和他的朋友一起解除了京都的危機、奴良組的詛咒的源博雅大人啊!
“快去通告父親大人吧。”奴良滑瓢習(xí)慣性地單闔起右眼, 對納豆小僧說道,“來了貴客,可是要好好接待才行。”
“貴客倒是算不上,不過是來滑頭鬼的家里騙吃騙喝一頓罷了。”博雅哈哈大笑道。
雖然過了這么多年,奴良組的小妖怪們倒是如往常一般并沒有什么變化, 這樣的景象,倒是讓博雅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幾分晴明的庭院之中熱鬧的樣子。
博雅話音未落,便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自院中響起,“想在我滑頭鬼的家里騙吃騙喝,也只有你源博雅能夠做到這一點了。”
博雅揚起唇角,大步邁了進(jìn)去。
等在庭院之中姿態(tài)散漫的奴良滑瓢看到他的瞬間頓時眼前一亮,“竟然真的是你這個家伙,我還以為鴉天狗是在誆我呢!”
提前大部隊回到府邸之中將此事告知奴良滑瓢的鴉天狗不滿地瞪大了眼睛,“我怎么會做出誆騙總大將的事情呢!”
“能夠與博雅你再次相見,這絕對是奇跡一般的存在啊!”奴良滑瓢快步走到博雅的面前,抬拳在博雅的肩頭錘了一下表示親密,“走,是時候把那時候藏起來的美酒全都拿出來了,本大爺今天一定要將你灌醉!”
“這次相見之后,倒是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再見,好,今天便與你不醉不歸!”博雅爽快地答應(yīng)了下來。“幾百年過去了,你倒是和之前一樣沒什么變化,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糟老頭子呢,才會將總大將的位置交給你的兒子。”
“年輕人應(yīng)該有年輕人的擔(dān)當(dāng)嘛。”奴良滑瓢朗聲大笑,“別看他年輕,可是比起我當(dāng)年毫不遜色——瓔姬可是給我生了個了不起的兒子呢!”
奴良鯉伴算是伴隨著“源博雅”的英雄事跡長大的,如今在這類似于“長輩”的人面前被自己的父親夸得天花亂墜,就算是他也覺得有些承受不住,連忙告饒:“父親大人就別開我的玩笑了。借由博雅先生的幫助,羽衣狐的事情倒是已經(jīng)徹底解決了,鯉伴先去處理一下后續(xù)。”
奴良鯉伴本來還在稱呼之上有些糾結(jié)——畢竟博雅看起來就跟他年紀(jì)相仿,不過博雅對這些事情也不在乎,便讓他如此稱呼自己,免得好像自己突然老了好幾個輩分似的。
見奴良滑瓢點頭,奴良鯉伴便帶著盛放著羽衣狐心臟的容器離開了。他得找尋一個可靠的地方將這個后患無窮的東西妥善保管起來才行。
“瓔姬她……”
“瓔姬她雖然有些靈力,不過畢竟是人類之身,很多年前便已經(jīng)去世了。”奴良滑瓢面帶懷念地笑了笑,就算已經(jīng)過了很多年,在提到他心愛的妻子的時候,他的眼里依舊洋溢著滿滿的愛意。
這件事上博雅也不好多說,他安撫地拍了拍奴良滑瓢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說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了,走,我們喝酒去!”奴良滑瓢笑嘻嘻地說道。
對于博雅來說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而他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百年的時光,如今提起瓔姬,并不會讓他覺得心如刀絞了。
倒是能夠再次與博雅相見,才是讓他覺得開心的事情。
月色如練。
滿盈的月光落入到盛滿的酒盞之中,澄澈的酒液映襯著皎潔的月光,更添幾分醉意。
“再過幾日,我們便可以回到平安京了。”博雅打了個小小的酒嗝,目光有些迷蒙地說道。
“嗝。晴明那里啊,可是有著絕不遜色與你的——那么龐大的百鬼夜行哦!”
他已經(jīng)有了八。九分醉意,連帶著說話的時候都帶著濃厚的酒氣,只是在提到晴明的時候,那雙眼里便帶著某些亮晶晶的色彩,坦率地像是個孩子。
奴良滑瓢不禁流露出了幾分古怪的笑意。
和博雅對飲的這幾個時辰,他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楚自己從博雅的口中聽到了幾次“晴明”的名字了,聽到他的耳朵都要生繭子了。
“博雅啊,”奴良滑瓢將手掌搭在了博雅的肩膀上,注視著青年帶著醉意的雙瞳,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跟你的摯友,那位傳送陣的晴明的關(guān)系真的很好啊!”
“那當(dāng)然了!”博雅毫不猶豫地點頭。
“像是摯友之間的關(guān)系,恐怕沒有能夠比你們倆個更好的了。”奴良滑瓢一邊這么說著,一邊非常贊同自己的話,不由得自己點了點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個是相愛的戀人呢。”
聽到他這么說,博雅的臉?biāo)查g就漲紅了,“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些什么好——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居然能夠從奴良滑瓢的口中聽到如此驚世駭俗的話語來。
……雖然他說的的確是真的沒錯。
“難道被我說中了”奴良滑瓢看他如此反應(yīng),頓時就猜到了其中的圈圈繞繞,他一臉恍然大悟地拍了拍博雅的肩膀,將人放開了,“我終于知道了,難怪那時候跟你說瓔姬的時候,你一臉不以為然,原來是早就已經(jīng)心有所屬,才會連瓔姬都進(jìn)不了你的眼睛……”
博雅歪了歪頭,盯著奴良滑瓢看了一會,似乎是正在認(rèn)真思考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之前之所以對別人毫無“興趣”,難道真的是如奴良滑瓢所說,其實是因為在他的心里——就算是在失去了記憶的時候,也依舊把晴明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嗎
博雅仔細(xì)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不過已經(jīng)變成了一團(tuán)漿糊的腦子實在是不適合思考這么高深的問題,沒幾秒鐘他就徹底放棄了。
他又將酒盞湊在嘴邊喝了一口,毫不糾結(jié)地說道,“就算是這樣,好像也沒什么值得抵觸的嘛。”
反正,只要是他和晴明心意相通,別的小事,就根本不是問題嘛!</p>
奴良滑瓢完全不知道他思考了什么樣的事情,一頭霧水地聽著他這莫名其妙的結(jié)論。